随着大祭司口中飽含情感的誓言在大廳裡回蕩,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蒲團上開始虔誠地向蟲王禱告。
45号附近的大使者們迫不及待的将身前的聖水一飲而盡,臉上滿是餍足。
除了心照不宣一直抓着水晶杯沒有動作的選手們,所有人都在此刻變得安靜下來,閉上眼睛沉浸到了另一個世界。
“是王給我們帶來的食物,給予我們安定的家園,王無所不能......”
溢美之詞毫不吝啬地給蟲王增添了一項又一項光環,糖衣炮彈聽着都有點牙酸。
18号睜着眼睛四處觀察有沒有異樣,視線瞟過巨大的雕像時,嘴裡默默吐槽:“超級自戀狂......”
朝拜儀式非常枯燥,這些昆蟲人要在這裡坐滿差不多12小時,期間還不能移動。對于多動症患者來說無異于一場殘酷的懲罰。
儀式進行兩個小時後,已經有選手想要起身離開朝拜點了。但是在出入口時不小心驚動了守在那裡的警衛團,被四五位昆蟲人即刻制服,被控制住後丢到了朝拜點外通道的角落裡。
看到了一整個經過,還沒有來得及出門的選手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隻是一個兩個還好說,就是怕警衛團的動靜太大,一不小心激起連鎖反應,其他正在禱告的昆蟲人也被叫醒了。要知道,現在整個教會的昆蟲人都在這裡,雙手難敵四拳,更别說這裡有數不清的拳頭。
在儀式進行到一半時,坐在高台上的大祭司身上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從他的皮膚上就能明顯看到有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内相互碰撞。有時候黑色的能量強一些,下一秒又被霸道的白色能量給蓋下去了。大祭司的頭發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和特技表演一樣熱鬧。
與此同時,所有教徒和使者們臉上的表情也萬分精彩。
照着之前新生兒朝拜的經驗,蟲王的形象會出現在它們的腦海之中,并且蠱惑着教徒們從自己身上索取。這個過程會産生非常強烈的滿足感,不少新生兒會在這個過程中面部會無意識地擺出表情。
但是現在這些教徒臉上的表情就不是簡簡單單的“爽到了”,而是更像“爽得要死了”,面部猙獰的大有人在,甚至還遏制不住喉嚨的低吼。仿佛在幻境中獲得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直接到達了人生高潮。
這詭異的一幕被選手們完完整整看在眼裡,有人擔憂地看向身旁質疑要喝下聖水與昆蟲人同化的同伴,有人警惕地盯着周圍搖搖晃晃的昆蟲人。這樣的異動仿佛是有傳播性一樣,最開始隻是零零星星的幾人,到最後已經是全部的昆蟲人都進入了半癫狂的狀态。
“大祭司身上的黑色要消失了,我們怎麼幫他?”99号問。
“蟲王的力量來自教徒,切斷教徒和蟲王的鍊接,斬斷能量輸送,大祭司會自己解決蟲王。去把這些人喚醒!”
45号迅速起身,使用技能化為冰針紮向周圍抽搐的昆蟲人。冰針進入體内後,不僅激發了痛覺,還利用溫度控制了大腦神經的活躍性,硬生生将這些昆蟲人拉回了現實。
18号和99号簡單粗暴,一個用火燒一個用電擊。16号則是利用壓力将清醒過來的昆蟲人壓在原地,不過16号的技能效果有限,人數一多就顧不過來了。
其他選手很難不去注意45号幾人的突然毆打好好打坐的昆蟲人的舉動,不過他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又有别的事情發生了。
在45号幾人的努力下,大祭司的力量恢複了不少,又重回了與蟲王的白色光團勢均力敵的狀态。可是這個狀态還沒持續多久,冥想禱告的教徒們突然有一小撮人開始狂吐淡黃色的“鮮血”,體表的皮膚迅速幹癟,變成難看的棕褐色。最後被吸成一具幹屍倒在地上失去生機。
借助着這些教徒們的生命力,蟲王再次在大祭司的體内獲得了優勢,大面積的白色覆蓋了大祭司四分之三的身體,大祭司擡起低垂的頭,雪白的發絲在空中飛揚,它雙眼怒睜,純白的瞳孔再次剔除了情緒,變成那一副冷漠模樣。
“小小後生,怎能與我對抗!”
随着一聲高頻率的聲波從大祭司身上迸發,一圈圈向四周擴散,攜帶的能量化作了一陣強風,将朝拜點地面的灰塵和蒲團全都吹起,随處擺放的水晶杯相互撞擊,清脆的叮叮當當取代了樂手敲擊的厚重鼓點,不斷刺激着選手們的耳膜。
“蟲王親臨,衆人還不行禮?!”
古怪的腔調配合着沙啞的嗓音,将大祭司如玉君子般美好的面容都被帶的平庸了幾分。已經接管大祭司身體的蟲王撿起掉落地面的法杖,法杖頂端的蛋白石正源源不斷地為蟲王輸送能量。從它的身後,生長出了一對寬大的飛蛾翅膀,用來恐吓天敵的假眼花紋清晰可見。由于是剛剛生長出來的,翅膀上自帶的絨毛在朝拜點充足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