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你這是在做什麼?!”
山谷正中心仍然是熟悉的重華神樹,她大哥虞珩留下的契約靈幻化而成,有可能他如今的意識也在其中溫養,更别說她的好姐妹也是大嫂木春了。這株樹一直都是虞家重要的神樹之一,不僅僅因為它鎮壓着邪神軀體,也是因為它鍊接了虞家的重華大陣,這是虞家的屏障。它從幻化之時開始就一直郁郁蔥蔥,雖然最近有些黃葉,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花瓣凋零、斷枝滿地……
更何況……她看着地面翻騰的泥土,灰頭土臉的虞逐雲驚訝地問:“你殺個魇獸還把樹給刨了?!”
虞逐雲摸了摸臉上濺上的泥土,都怪星龍,明明剛剛已經幹淨了,它在土裡滾了一圈非要往她身上蹭。
“姑姑,這棵樹從長在這裡就沒有修過枝吧?”
“廢話,這是神樹,修什麼枝?!”春姑大步上前檢查着重華樹的狀況,“讓你摘葉子我都是瞞着族長的,你膽子怎麼這麼大,還敢剪枝?”還好,雖然看上去有點慘烈,但她下手有分寸,沒有對它産生更大的傷害。
“姑姑,你知道剛剛那隻魇獸哪來的嗎?”虞逐雲讓星龍将枝葉清掃到一起,點了一把火上去問道。
自然是幽都中那些不安分的東西……春姑心想,但她突然皺眉,不對,蒼梧山的幽都大門比山海宗還要嚴實,魇獸怎麼都不能從這裡出來。她看向虞逐雲,“怎麼回事?”
虞逐雲指了指火中的魇獸屍體與重華樹的殘枝,“都是樹上的。”
“什麼?!”春姑驚訝地轉身,“不可能!”她馬上否決,重華樹乃蘊含淨化之力的神樹,還是蒼梧山的重要支點,哪裡有魇獸它這裡都不可能會有,不然自己怎麼會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更何況,神樹并非死物,其中還有木春的意識在,如果有魇獸她怎麼會感覺不到?
“阿雲,不可随口胡言。”這種事情如果被其他人聽去會動搖虞家的根本。
虞逐雲也正色道:“姑姑,阿雲沒有胡說。”她走上前,無視熊熊的火焰拿出了一根已經被燒了一半的枝條,“你看,”她指着枝桠縫隙内的紅色絲網,“哪怕是如此大火,這上面的東西仍然存在,之前的那些我足足燒了五六遍,才勉強把它們燒成灰燼,所以我就先将樹上的清理下來,準備等下找您幫忙的。”虞逐雲示意春姑看周圍那一大片還沒有清理的殘枝敗葉。
“這是什麼?”春姑用靈力挑起一縷,隻覺得是一些尋常的蛛網,但像虞逐雲說得那樣用火一燒,其中卻有力量在隐隐對抗,她仔細感應了一下,的确是魇獸身上那種惡心的氣息。
春姑嚴肅地看着她:“這件事等族長來了之後你要仔仔細細地說清楚。”虞逐雲點頭稱是。
虞友潛的動作很快,畢竟這株重華樹牽絆太多,聽到它出了問題,他抛下蒼梧家的那群人就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虞友潛看着山谷内的情景也震驚地問。春姑正忙着燒火呢,沒功夫理會他,便用下巴輕點了點一旁翻土的虞逐雲。
“逐雲,到底發生了何事?”不過一個小小的連她都能擊殺的魇獸竟能把這裡弄成這樣?
虞逐雲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拿起了一根樹枝:“本來我是在摘葉子的,但是突然發現樹冠中間隐藏極深的地方有些不同尋常。那些東西在我的認知裡面叫做紅蜘蛛,它們會啃食植物的莖葉,是一種很讨厭的蟲害。但是這裡的紅蜘蛛發生了變異,它們竟然可以吸食我的血液和力量,所以我猜想這東西肯定是邪神搞出來吸收神樹力量的,就想要把它們清理幹淨,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合而為一,變成了一隻魇獸。”春姑讓她講清楚,她便隻能一五一十地說仔細,她将如何與魇獸對抗也和虞友潛說了。
“邪神就像是一隻大樹身上的寄生蟲,隻有将已經被蟲害的葉子和枝條都清除幹淨,才不會為祂提供力量,翻土也是這樣,土中可能藏有蟲卵或者其他不幹淨的東西,因此,我才會這樣做。”
虞友潛仔細觀察着手中已經發生明顯病變的樹枝,“看來……這東西不僅将力量傳遞給了邪神,甚至還以此作為僞裝,不然你母親不會沒有察覺。“他比春姑更加仔細,一下子就發現了這隻魇獸的獨特之處。
“阿雲,你做得很好。“雖然不知這樣的辦法是否會奏效,但如果任由這些不起眼的東西發展下去,恐怕有一天邪神會将這株重華樹啃食幹淨,到那時就真出了大事了。
“我給你記一功,說吧,想要什麼獎勵?”虞友潛随手将樹枝燒成灰燼。
虞逐雲卻隻是搖頭,“族長,阿雲如此也是為了父母,稱不上什麼功勞,隻是……”
“什麼?”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春姑和虞友潛都好奇地看向她。
“您有藥嗎?”
嗯?這話怎麼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