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來到議事堂時就見到衆人面色深沉,堂中跪着的虞逐雲正紅着眼擦淚,而一旁還有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紅月,她的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弟子陳惠,見過族長及各位長老。”她一一行禮說道。
“陳惠,你的碧玉象如何了?”虞友潛仍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問道。
“已經好一些了,但還是無法使用全部的力量,隻留下一些最基本的淨化力量。”陳惠小心地說。
“今日巫真大人正好也來了,讓他幫你來看一看吧。”虞友潛指着議事堂一角處的人影,虞逐雲這才知道原來那位長老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巫真,也是研發出治理神樹病蟲害丹藥的人。
巫真慢慢站了起來,他的身材纖細高挑,不同于其他契約者的壯碩,倒是很符合虞逐雲對于一些醫學生的刻闆印象。
巫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淺紫色的眼睛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虞逐雲急忙又将手放在眼角旁。巫真走過她身邊,她隐約聞見了一些草藥的味道,還有些重華樹的氣味,很好,刻闆印象又加深了。
“你的碧玉象呢?”巫真看着陳惠淡淡地說,他的眼角透露着一絲疲憊,似乎對于眼前的一切并不感興趣,隻想快點回到他的洞府睡覺一般,處處透露着虞逐雲學醫室友身上的厭世感。
陳惠對于巫真的感覺卻并不像虞逐雲那樣輕松,她勉強揚起微笑,“碧玉象已經好了很多了,就……不用麻煩巫真大人了吧?”
巫真揚了揚眉,對于她的拒絕并未生氣,隻是轉身望向了虞友潛,虞友潛意味不明地看了陳惠一眼,“正好今天你有空,我這裡有份丹藥幫我看一看。”
陳惠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麼,看樣子剛剛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僅牽連了虞逐雲、紅月,甚至還驚動了虞家的衆位長老,連巫真都出面了。她看向虞友潛手中的那瓶丹藥,難道剛剛發生的事情與它有關,不然為何這個時候拿給巫真?她凝神看去,隻是虞家人都會用的丹藥瓶,并不能看出什麼,隻是……她的心中總覺得不安……
虞逐雲眼角瞥見陳惠抓住衣擺的漂亮指甲,上面還點綴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再加上一身華服,看上去真是仙子般的人物,與山中美景相得益彰。
巫真倒出瓶中的丹藥,陳惠猛地睜大眼睛看向身邊的虞逐雲,她不是已經吃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虞逐雲正低頭擦淚,眼角瞥到陳惠的表情,無辜地看向了她,“怎麼了惠姐姐?”
陳惠暗暗咬牙,這家夥難道是故意的嗎?!
“這的确是一份上好的靈藥,裡面有紫玉靈芝、冰绯草、鴉黃……碧玉象牙,”他一連串報出了幾十種草藥的名字,好像報菜名一樣,“還有……”巫真疑惑地歪了歪頭,竟然将丹藥剜了一小塊吃了進去,但其他人好像沒有看見他的動作一樣,“有些腥甜、酸澀,還有點魇獸的氣息與淨化之力的殘餘,有些像是魇獸被淨化後才有的味道……”伴随着他的聲音,陳惠越來越緊張,她緊緊地盯着巫真,仿佛要将他盯出一個窟窿一般,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目光已經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面應該有紅雪厲象的血液。”巫真有些不敢确定,他擡頭看着虞友潛,“這哪來的?”虞逐雲簡直要佩服死他了,明明剛剛他就坐在這,現在竟然演的這麼像。
現在,該她上場了。
“什麼?!”她驚訝地喊道,“紅雪厲象?!”
“怎麼?逐雲,你見過紅雪厲象不成?”春姑緊接着問。
虞逐雲瑟縮了一下,“我……我在山下曾見過一隻很大的紅象,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傳說中的紅雪厲象。”
“紅雪厲象乃是禁物,人人得而誅之,逐雲,将你見到的速速說來。”吳長老也适時插言。
“我……我和湘陰師姐去清理魇獸,想要和丹澄師姐他們彙合時卻收到了她的消息……”虞逐雲将山下的事情一點點說來,“……當我趕到那裡卻并沒有看到師兄們,隻感受到了豔陽天葵和碧玉象的氣息,我想要和湘陰師姐彙合,卻一轉身就被紅象襲擊,再醒來就是在裂谷之下了。”
“阿雲!你為什麼要說謊?”虞逐雲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陳惠就驚訝地看着她,“明明是你不小心踩空了,我們那麼多人都看見了。”
“惠姐姐?我沒有說謊,我的确是被襲擊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回山後所有人都說我掉進了裂谷,我是在醒來後才知道身在谷中的。”
陳惠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阿雲……是不是有誰逼你這樣說的?”她看向一旁正在調息的紅月。
虞逐雲不再辯解,隻是沉默着低下了頭,陳惠以為她是辯無可辯,痛心疾首地說:“阿雲,如果有什麼苦衷你可以說出來,這麼多長老都在呢,你是虞家的孩子,沒什麼好隐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