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瑾卻以為她驚訝地是自己說出的話,“我早就知道你身上有秘密,空間之力是由我傳送給你的,你吸收了多少污染我最清楚,就連比你更熟悉重華之力的曉白都沒辦法堅持太久,你卻能一直堅持到建木打開,說你沒有異樣在場的人恐怕都不會相信。”
兩人的距離極近,虞逐雲能感受到他肩膀處湧出的汩汩血液緩緩低落,微涼的血液與自己溫度截然不同,她呆呆地看着蒼梧瑾,他的雙眼中也是鮮血。
血……都是血……虞逐雲又想起了虞曉白被襲擊時的樣子,鮮紅的液體噴灑到了星蔓草中,她與星蔓草有感應,似乎還能響起當時鮮血滴在草葉上的感受。再往前……在蒼梧山下,那個被自己審訊的黑衣人首領,還有自己殺死的于盈盈……
“如今事态危急,你的秘密隻暴露在了我們幾人之前,我有信心,這幾人都不會說出去,可之後你需要萬分小心,知——”蒼梧瑾正試圖一邊引導污染,一邊對虞逐雲苦口婆心,擡頭一看卻突然愣在了那裡。
“阿雲,你怎麼了?”她怎麼一直不說話,還呆愣地看着兩人相交的傷口。
“阿雲……?”蒼梧瑾輕聲問道,難道邪神的污染這就開始侵蝕她了嗎?
“瑾哥……”虞逐雲緩緩開口,“都是血……”
“什麼……?”蒼梧瑾湊近了她,聽她不斷喃喃着:“都是血,我身上也都是血……”
他皺起了眉頭,試圖将污染再次牽引走,卻發現這一次怎麼都不管用,虞逐雲的身體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對抗污染,她可能因着兩股力量的撕扯而出現了異常。
蒼梧瑾想得沒錯,邪神的污染正在侵襲虞逐雲。
如同之前的蒼梧瑾一樣,現在的虞逐雲有着自己理智的一面,知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清除兩人的污染,讓蒼梧瑾保持理智的同時說出他在裡面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可另一方面,她卻是在保持理智的情況下喪失了自己的冷靜,那種被憤怒和鮮血支配的沖動再次向她襲來,明明眼前是讓她恐懼的鮮血,但她卻還是想瘋狂破壞什麼。邪神的污染果然不是她一個隻是吸收了玉膏的人可以輕易清除的。
她努力閉上雙眼,企圖通過這種方式減少那種紅色的沖擊從而保持冷靜。
虞逐雲,冷靜……冷靜……
蒼梧瑾看見她額頭滲出了汗珠,嘴唇哆嗦着說道:“瑾哥,你在裡面究竟看到了什麼?“
他愣了一下,現在所有的污染都在侵襲她的理智,她竟然還能夠保持冷靜?
蒼梧瑾慢慢松開對她的鉗制,“阿雲?你……”
“我還有理智,放心。”話是這麼說,但蒼梧瑾感受得到自己的皮膚上滴落的溫度,那是她的汗水,還有……淚水……
虞逐雲竭盡全力調動體内的力量對抗污染,理智的撕扯讓她的生理淚水流淌了出來,但她也無暇顧及。
蒼梧瑾攥緊了雙拳,那種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的無力感再次朝他襲來。被虞逐雲帶走的污染似乎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片陰影,那些呓語仍在他的内心肆虐。
他深吸一口氣後又吐了出去,“就像我剛剛說得那樣,建木的确可以連接所有核心,隻要秘境的所有核心,甚至隻要大部分核心能夠連接,秘境便可以自主清除魇獸和污染,這次的危急就可以解決。”
“可是呢?”
“呼……”蒼梧瑾咬緊了牙關,當時不讓有嬌告訴虞逐雲的話如今卻還是要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它本身是有足夠的靈力可以連接的,但都廣之野那邊出現了帝級的裂縫,邪神可以通過那道裂縫進行窺視和攻擊,建木也受到了影響,現在開始急速衰敗了。”這也是為何剛剛在下方,建木開始主動為虞逐雲灌輸空間之力的緣故,“它需要有人為它清除空間力量中的污染。”但我們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力量再去做一次這樣的事情了,更何況連接整個秘境需要的空間力量何等龐大,阿雲絕對無法承受那樣的污染沖刷。
虞逐雲聽了這話睜開雙眼,她感受着建木的氣息,也許是自己現在受傷太重,又或者建木就算衰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自然的氣息仍然濃厚無比,她沒有發現蒼梧瑾口中所說的狀況。
“我們現在的确沒什麼好辦法……”蒼梧瑾皺緊眉頭,就算他剛剛是被邪神蠱惑而變得異常,但心中的确也充滿了悲觀,“除非能想辦法激發建木的本源力量,令它重新煥發生機。”
虞逐雲仍舊靜靜地感受建木,突然,她睜開眼睛說道:“不,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蒼梧瑾疑惑地轉過了頭,他們現在連其他核心的世家長老都沒辦法聯系,還能有什麼辦法激發建木的生機?
虞逐雲看着雖然處于衰敗但仍舊神異非常的神樹,想起她最開始進入秘境的目的——第二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