肦微放下巨弓,靠着虞逐雲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面前的地面上是剛剛被她射死的星級魇獸。
“喲,這就不行了?”阿诤站在另一邊的大石上,看着肦微甯可靠在虞逐雲身上也不願靠着石頭,不禁冷笑了一聲。
肦微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說得關照自己不是什麼好事!她都已經殺了十幾隻魇獸了,而且其他人遇見的魇獸也都被阿诤引到了她的前面。
“诤長老,弟子實在打不動了,先休息一下吧。”肦微擺了擺手,決定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和他硬剛了,自己一個弟子,他是個長老,她怎麼可能剛得過他?
阿诤縱身一躍,便飛在了空中,看着遠方的似有似無的高山說得:“差不多了,我們已經到了誇父族的族地,先休息一下吧。”
幽都自古以來都是山海大陸百姓死後的魂魄歸屬之地,這裡不管什麼都是黑色的。壓抑的黑色天空、流淌的黑色江河、奔跑的黑色異獸……一切都與大陸的另一面完全不同。
幽都的掌管者本為後土大神,後因衆神相繼隐于天地,這裡便隻留下了祂當年的法器維持輪回之能。但魇獸受到負面情緒的影響,邪神入侵幽都,為了鎮守幽都,當年的誇父一族主動留在幽都之中。除此之外,便是世間人盡皆知的神明燭龍,祂使用禁術使自己從神位上跌落,守護幽都千萬年,這才令幽都一直沒有被攻破。
誇父一族本為大神蚩尤部下,在曾經的神戰中也是戰績斐然,幽都掌管者消失後,他們作為後土大神的後裔毅然放棄了太陽下的生活,留在了深邃的幽都之國中。
“等着吧,不會白白讓你清理魇獸的。”阿诤看了眼肦微,意味深長地說。
肦微不懂他打什麼注意,求助的眼神看向有苗,卻見他正和虞乘風扒拉着魇獸的屍體找着還能用的材料。
“不是,你們倆一個是蒼梧山世家大族的傳人,一個是南海三苗國的少族長,有這個必要嗎?”肦微簡直被他倆氣得哭笑不得。
“嘿!你這丫頭懂什麼!”有苗瞪了他一眼,“你老哥我雖然是少族長,可都是憑着這一身實力選上的,那幫老家夥不給我添堵就不錯了,我還能指得上他們,不得給我自己多存點嗎?”
虞乘風點了點頭,“就是,你這丫頭的巨弓也有日子沒有鍛造了吧,像你哥學學,多給人家喂點好東西,這一地的材料,不撿不就浪費了!”
肦微想了想,也對,便被他們倆忽悠着一起摸屍。
虞逐雲看着他們幾個哭笑不得。有苗雖然不像他們一樣有親族為他們提供錢财資源,隻憑借着一身武力成為了少族長,但三苗國崇尚武力,他的少族長之位無人敢置喙,部落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他。可是他好像是對斂财之事極為上心,在山海城碰見時,他也是租了個攤子在和肦微擺攤。社蕉鎮的事情發生後,他還特地去和釐謝讨教生意經。
不過,她轉念便想到了三苗族的地理位置,那裡在南海深處,靈草靈藥不似山上的世家這麼方便,傳到他們那裡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成本,因此,他有這樣的舉動也并不奇怪。
阿诤見了他們的動作,非但不覺得丢人,反而露出了罕見的贊許之色,“做得好,這才是山海宗的弟子,人定勝天、雁過拔毛,任何有用的東西都要好好利用,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些不起眼的材料便起到了作用。”說完,他還親自去他們那裡指導哪裡是有用的,又該如何取下。
虞逐雲奇怪地揚了揚眉,雖說這道理是沒錯,但“雁過拔毛”這個詞用在這裡怎麼這麼奇怪呢?
蒼梧瑾見她糾結的表情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你們在山海宗的時間太短了,對各位長老的脾氣了解得并不是十分透徹,咱們這位诤長老,最喜歡的就是在敵人身上尋找對自己有價值的東西,慢慢的,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長了便會習慣的。”
“蒼梧瑾!你是不是又在說我的壞話?!”阿诤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長老這話就冤枉我了,我分明是在向師弟師妹們傳遞您在課上對我們的教導。”虞逐雲驚訝地看着蒼梧瑾笑着與阿诤回嘴,她從未見過這樣鮮活的蒼梧瑾。
回想起來,他在蒼梧山時一直都是彬彬有禮,在對待敵人時殺伐果斷,好像也隻有在山海宗的這段時間,她才見到了各種不同的蒼梧瑾。
“阿诤長老,我可以為蒼梧師兄作證。”虞逐雲也笑着回道,看着蒼梧瑾無奈的眼神無聲的大笑起來。
阿诤是背對着他們的,可是虞乘風卻是正正好好面對他們兩個,見他們那個樣子心中不禁歎了口氣,看來,阿雲的想法他已無需再多問了。
衆人按照阿诤的指示将魇獸可用的材料一一搜刮幹淨,别說,這種囤貨的感覺衆人心中都覺得不錯。
正當他們談笑着讨論感想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動靜,所有人收斂了笑意,看向不遠處。
來人身材矮小,不,應該說是瘦小才對。個子隻到衆人平均的一半,看上去有些像是猴子一般,耳朵上有兩條黃色的小蛇,兩隻手中也有黃蛇盤旋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