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秋和依雪兩個人都能感覺出來的氣息,蒼梧瑾自不必說,可以說,當姬叔錦剛剛踏上龍島之時,他便已經在遙遠的千裡之外察覺到了那種陌生又熟悉的自然之力。
紅月挑了挑眉,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和蒼梧瑾認識的時間都比虞逐雲那死丫頭要長。别人眼裡,蒼梧瑾現在是一派世外高人的清冷姿态,可隻有他知道,那副面皮下隐藏着怎樣的瘋狂。
吞噬之影在腳下悄無聲息地滑到姬叔錦的周圍,那種熟悉的力量的确讓人無法忽視。紅月瞥着不遠處的蒼梧瑾心中暗暗歎氣,小丫頭,這次可别再玩他了,不然,哥哥我可就真拉不住了。
“山外城姬叔錦拜見瑾琈君。”身後山外城衆人一并跟随行禮,虞成延跟在紅月身後走到蒼梧瑾身邊,小心地觑着蒼梧瑾的表情,怎麼總覺得老祖宗現在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雖說他平時也都是面無表情,但他的契約靈是重華草,對情緒最為敏感,他們家老祖宗現在就是不對勁啊!
蒼梧瑾點頭颔首,瞥了眼身邊的虞成延,并未多說什麼,轉身走向大殿中。
赴宴的人都是各世家的天之驕子,龍島的人當然明白他們都是沖着什麼來的,不是蒼梧山這群人就是那顆龍蛋,但蒼梧山的人或事都不是他們可以妄加置喙的,那顆龍蛋的來曆也很特殊,且現在仍然沒有任何破殼的動靜。因此,便将話題圍繞在了一些大陸最近的新鮮事上。
“聽說南海那邊最近又有了北極天櫃的影子,不知各位英才是否會前往南海試驗一番呢?”龍島一位長老看着虞成延和其他世家的弟子笑着問道。
依秋的笑容淺淺,這位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北極天櫃打開的時間還早,現在決定有些為時尚早。”依秋含笑應對。
蒼梧山的人對此興緻了了,畢竟他們家靈脈充足,而且家學綿長,不缺好東西。可一些新興的小世家卻不這樣覺得,見龍島主動提及,都一一附和了起來。
山外城的人也是沉默不語,外人隻覺得這些頂級世家都是一派的清貴疏冷,但虞成延這個自來熟的可不怕,端着酒杯沖姬叔錦背後一個少女擠眉弄眼。
紅月眉頭直跳,“虞成延,你怎麼回事?要是想和朋友叙舊就大大方方的,這副姿态讓别人怎麼看我們虞家?!”
虞成延有些委屈,“師父,我倒是也想和小葵叙舊,可山外城的人一個個喪着個臉,好像别人欠他們似的。”也不知小葵那麼活潑的性子在山外城是怎麼度過的。
依雪身後另一個少年見虞成延這樣好奇地看了過去,“這就是你上次回山的時候提過的姬盈葵?”
虞成延點了點頭,“上次去天極遊曆與她相識。”
千年前一場大戰,蒼梧山幾乎沒剩下多少血脈,即使戰力在大陸屬頂尖,但人丁實在稀薄。因此蒼梧瑾下了命令,除非已達辰級可開領域,否則絕不能獨自出山。這一輩的弟子中,虞家除了虞成延就隻有兩個小丫頭,但她們不過稚童,一直都跟在族長虞遊原身邊;蒼梧家倒是要好一些,這一輩有兩個大哥,都已達到辰級出山遊曆,依雪身後的少年蒼梧若淮等級不過星級後期,一直都很向往山外的世界,這不,趁着老祖出來辦事,他也湊了個熱鬧。
“可人家好像不怎麼想搭理你啊!”蒼梧若淮觀察半晌說道:“你不是說你的好友對你很親切友好嗎?”
虞成延也費解得很,是啊,怎麼回事?
那邊的姬盈葵見到虞成延其實也很高興,山外城雖然不像蒼梧山那樣有禁令,但架不住她一說出城父母就去告狀,長老們怕她這棵獨苗出事,怎麼都不放手,要不是這次有少主跟着,她怕是還不能出城。
一旁的姬叔錦見家裡的姑娘正和虞家的小子使着眼色不禁失笑,“走吧,我帶你去找朋友聊聊天。”這丫頭是自己兄長家的女兒,他無意成親,山外城的嫡脈便隻有這一個孩子,但旁支血脈衆多,總體來說要比蒼梧山小貓兩三隻好的。
他感歎地看着與其他世家泾渭分明的蒼梧山衆人,真是世事無常。
姬盈葵笑眯眯地跟上小叔的腳步,隔老遠就和虞成延打着招呼。
虞成延高興地帶着蒼梧若淮給姬叔錦行禮,“嗯,我聽盈葵說起過你的事,之後若是有機會,要來山外城做客。”姬叔錦笑着說道。
虞成延有些奇怪,山外城不是規矩很多嗎,怎麼這位少主不太一樣?
姬盈葵撓了撓頭,“我小叔對蒼梧山一向推崇,你姓虞,他自然要客氣幾分。”也不隻是蒼梧山,隻要是曾參加過千年之前那場大戰的世家,他都很友好。
蒼梧若淮歪了歪頭:“同袍世家間的惺惺相惜?”虞成延瞪了他一眼,蒼梧若淮撇了撇嘴,沒再多說什麼。
如今大陸靈氣充足,沒了邪神的侵擾,許多散修自己便闖出了一條道路,随後開宗立派、傳承綿延,這些新興的世家大多與世俗王朝聯系緊密,對于那些千年前參與大戰的世家心中雖有尊敬,但也難免有一些怨怼。正是他們帶頭避世,他們才無法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甚至他們還對于資源的開采和攫取有嚴格的規定,說什麼保護環境,當真荒謬。
但他們的确為大陸犧牲良多,而且自己的拳頭也沒人家大,因此,這些新興的世家雖然不滿,卻也不敢放肆,隻是抱團取暖。但到底信念不同,對那些口中還互稱“同袍”的古老世家私底下戲稱其為“同袍世家。”
多少雙眼睛盯着這些世家,見姬叔錦往蒼梧山那些大佬的方向去了,心中不禁思忖最近自己有沒有做什麼觸黴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