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趕緊給我們見安:“奴才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各位小殿下。”
之後他對袁太傅行禮道:“奴才見過袁太傅。這位就是靜樂公主。陛下日理萬機,特命令奴才親自送來。”
袁安瞥一眼山秋,立刻行禮道:“臣拜見靜樂公主,殿下萬安。”
那女孩如受驚的兔子,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斷斷續續的重複着同一句話:“快......請......起......”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三弟笑出聲,他哈哈的嘲笑道:“原來六皇妹是個小結巴啊,怪不得惹得父皇憐愛。”
說完他用手戳戳坐在前面的我,賤兮兮的諷刺道:“皇兄,你說是不是啊?”
三皇弟,司棣,是秦貴妃的兒子,比我小三歲,當年父皇除掉謝家将秦家當成一把刀,除了謝家後秦家取而代之,秦貴妃在秦家人的支持下後宮勢力強盛,一心想将我從太子這個位子上趕下去。
不過比起與我針鋒相對的秦貴妃不同,三弟整日遊手好閑,連上書房也常常逃課,所以對于這個弟弟,我還是寬容幾分。
我僅僅看了司棣一眼,卻沒有說話,事不關己的看書。
袁安送走常喜後,環顧了上書房一圈,又看了看衆皇子皇女或不屑、或蔑視、或嘲諷、或嫉妒、或羨慕的目光,他歎了一口氣,竟将山秋安排坐在事不關己的我旁邊,三弟司棣的前面。
有時我不得不感慨命運這個東西,若是那時我也一臉厭惡,山秋會不會就不會坐在我的身邊,也不會與司棣有瓜葛,這樣結局她愛上的會不會是我而不是三弟?
山秋小心翼翼走到我的旁邊,打算開口向我請安時,司棣賤兮兮的打趣道:“六皇妹你快坐啊,不會吧?難道六皇妹還是聽不到聲音?!”
山秋趕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努力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司棣懶洋洋地小聲抱怨:“六皇妹,你縮成一團幹嘛,還以為我前面坐了人擋着還能睡覺呢!”
山秋将身子縮的更小了,司棣氣急敗壞戳戳她:“别這麼不給面子啊!”
袁安在前面看了看聒噪的司棣,隻是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書本繼續上課。
她大約是聽不懂,沒一會兒似要昏昏欲睡,想到出身貧賤的賤種竟和我們一起讀書,我的心裡生出止不住地怒意,不由瞪向她,掃到了半邊臉的紅手印,不禁愕然。
袁安看了幾眼已經入睡的山秋,嚴肅的叫道:“靜樂公主,你來說一下剛剛講到的“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殿下是怎樣理解的?”
山秋似一時沒有記得自己就是袁安口中的靜樂公主,司棣一副看好戲的笑道:“六皇妹不僅是個結巴,還是個啞巴!”
袁安的眼風一掃,嚴肅的問道:“三殿下,那你來說說你是怎樣理解的?”
司棣的學問并不拔萃,這樣高深的問題他自然也說不出一二來,他縮着腦袋給自己找着台階:“先讓六皇妹來回答,我在想想。”
袁安又看向山秋,山秋瞪着迷茫的眼睛看向他,他長歎一聲:“罷了,今日是靜樂公主第一次聽課,這次不用心聽講就算了,三殿下,你來回答吧。”
司棣頓時緊張起來,趕緊為自己求情:“太傅,您剛剛問的問題太高深了,我,我還沒有像明白。”
袁安臉上更是一絲笑意都沒有:“三殿下,這話昨天你就已經說過了......”
這時,我站起身,先向袁安行禮,司泓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太傅問到的“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這句話出自《禮記??大學》,對于自己所喜愛的人,要能了解他的缺點;對于自己所厭惡的人,要能看到他的優點。”
“看待人或事物要秉持客觀、全面的态度,不能因個人的喜好或厭惡而片面地評判。與《資治通鑒》裡的愛之不以道,适所以害之也;惡之不以道,适所以亂之也,幾乎同義。”
袁安點點頭,走到司棣身邊,拍了怕他的肩膀:“三殿下,您可認可太子的想法?可有補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