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一次問母親這個問題:“我也是母親口中的穿越人嗎?”
母親卻說:“你不是,你應該算是......重生吧。”
我又問:“為什麼我會重生?”
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玄妙的很,或許是因為你的執念,或許是因為愛你的人的執念,也或許是......意外,就像我。”
我終于問出了一直盤旋在心頭的疑問:“意外來到這裡嗎?”
她點點頭,伸手指着夜空的星星:“我穿來的那日是我的生日,我喝完酒唱完k,實在太晚了,夜裡沒有車,我隻好踉踉跄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時夜空也很亮,我孤孤單單一人,越想越傷心,便指着天上星星大聲道我讨厭這個世界,讨厭這個孤單的世界,然後等我再醒來,我就在這裡了。”
她的話古古怪怪,我聽不太明白,可我還聽懂了一些:“那你後悔對星星說的嗎?”
她哈哈笑道:“有句話道既來之則安之,我不知道我怎麼來的,也不知道我怎麼回去,我就是想回去也沒有辦法。”
我望着她雲淡風輕的側顔,忽道:“有一天如果能回去呢?”
她勾着唇角:“回去的也不錯,就當做了一場夢,留在這裡也挺好,就當和你一樣,重新活了一世。”
自此以後,我開始跟着母親學習草藥,開始在家中的藥房幫忙,雖然我外表看上去還是四五歲的小娃娃,可我智力上卻是二十五歲的姑娘,我學的很快,也很用心。
我以為我同母親會一直這樣活下去,可是世事無常,我六歲那年夏日的暴雨夜,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劈下來,我的母親消失了。
我與蘇姑姑尋遍了所有的地方,最後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回去了,回到了屬于她的世界。
我開始與蘇姑姑相依為命,我們的藥房養着我們,成不了大富大貴之人,可也衣食無憂,蘇姑姑送我去書院,可我更想留在藥房幫蘇姑姑,她年紀大了,常常忙到深夜腰酸背疼。
母親常說開藥房的人藥懸壺濟世,哪怕他們沒有錢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于是我這輩子救下了兩個刻骨銘心的人,一個是琊叔叔,他叫司琊,是後梁的第二位帝王,一個是對乞丐母子,那個小乞丐就是後來的小和尚,神惠。
我終于記起了所有的前塵往事,那些記不清的,那些記得一清二楚的,這一刻我的身體越來越輕,我這隻鬼的魂魄越來越淡,這一刻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快消失了。
我飄不動了,我撥開人潮湧動的人群,我焦急的尋找着消失在人海中的神惠,可長安的街市太長了,我找啊找,找啊找,直到我消失的最後一刻,我遠遠的瞧見了他。
山念終于講完了那場戲的結局,側着臉笑道:“我告訴你啊,這場戲是根據前朝的一位皇帝改編的,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悄悄的告訴你啊,我第一次看完後就和太子哥哥,就是當今皇上,一起鑽進書庫找的,找了好幾個月才發現的,那個皇帝叫.....”
後面的話我再也聽不清了,我的意識開始渙散,眼前的一切越來越迷糊,我這隻鬼終于死了,消失了。
神惠仿佛有所感望了過來,他還是看不見,以後再也不會看見了,他最後收回了視線,擡腳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