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門口處:“門從外面反鎖了,你想吃就吃,不用管朕。”說着我走向床邊,雖然儀式取消了,但我今日可是在宗廟也跪了半日,想來我也被折騰了一天。
我現在不想理山麥,也沒有精力管她,我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在半睡半醒之間,我的肚子咕隆叫了一聲。
夜靜,這一聲格外響亮,我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山麥伸向糕點的手頓住了,她看向床上的我,随即将糕點盤往懷裡一攏,故意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本來我忍忍就過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但是整個萬甯宮隻有兩個人,山麥的一舉一動在甯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明明是挨餓的兩個人,憑什麼她卻能吃,而我隻能餓着肚子躺在床上,思及此,我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兩步作一步的走到山麥的面前,伸手去拿環在山麥懷中的糕點盤。
芙蓉糕!
糟糕,是他最讨厭的點心!
但我已經搶了過來,自然沒有再還給她的道理。
山麥看着我手裡的芙蓉糕,不可思議的擡起頭,仰頭看着高高在上的我:“你在搶我的點心?!”
搶?!
我被氣笑了:“皇後你是不是糊塗了,豈止這一盤小小的糕點,這座萬甯宮,這天下可都是朕的。”
她站起來,後退一步,提着寬大的鳳袍,一擡腳上了闆凳,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我一時被她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呆了。
此生從未有人站的比他高,從未有人需要他仰頭。
山麥站的高,底氣自然也足,再加上吃了不少芙蓉糕,還有那杯濃烈的交杯酒:“你既然說是你的,那你叫它們,如果它們答應,那它們就是你的。”
聞言我竟然真的低頭看向手中的芙蓉糕。
怎麼可能?!
我将手中的芙蓉糕往桌子上一放,語氣不善道:“那你來。”
山麥向從闆凳上下來,誰知繁多的鳳袍裙擺纏在腳邊,她身體一滑,向前撲去。
我下意識本能的想去扶住山麥,但一想起今夜在這裡受的的氣,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身體輕輕的側開。
而山麥自知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她第一想保護的就是她的臉,身體側偏,正好撞到了躲開的我身上。
我的身體一撞,下意識的便想抓住身邊的東西,好巧不巧,我抓住了撲在桌上的紅布,用力一扯,隻聽噼裡啪啦的一陣聲響,桌上的所有果盤、糕點盤、酒盤散碎一地。
我:“......”
山麥:“......”
她還趴在我的身上,我聽着她咚咚作響的心跳,激動之下,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紅着臉推了我一把。
哪知我剛剛擡起半臂,就受到了山麥猛烈的一推,半撐的身體砰的一聲又被摔倒在地上,身體往後仰後,後腦勺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她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手忙腳亂的從我的身上爬起來,但越忙越出亂,慌亂之下,她滿頭的朱钗纏在了我的盤扣上,扯得她頭皮發麻。
我被躺在他身上動手動腳的山麥死死的壓在身下,最初我還想反抗,但我處于劣勢,動了動,發現每次吃苦的都是自己,便放棄掙紮。
山麥捯饬了半天,最後也放棄了,她悶悶的問身下的我:“你倒是動一下啊。”
我嘲諷道:“敢問皇後,給朕動的時間了嗎?”
山麥又自己在那捯饬半天,我幹脆閉眼讓她自己折騰,不過,精疲力盡的她終于放棄了,
低聲道:“怎麼辦?”
她的頭發扯在在我婚服的盤扣上早已經成了死結,我四下看了看,發現我方才随手一丢的匕首,碰碰她指向泛着冷光的匕首道:“用那個。”
好不容易我們兩人才分開,殿裡早已亂糟糟,我心力憔悴又外加磕碰到的後腦勺,無奈道:“皇後,你知不知道朕是誰,朕是皇上,皇上!南疆唐家養了你什麼性子,在朕面前給朕收了......”
我還未說完,她一步步走近,兩人之間呼吸相聞,她仰着頭深深的望向我,她的眸光如一灘深淵,而我避無可避,她輕聲道:“若不是東宮大火,皇上怎麼會坐在這個位置上呢?”
我的瞳孔一縮,再次望向山麥,她對我嫣然一笑:“對了,皇上,東宮的大火到底是不是天火?”
我眸光一凝:“你到底是什麼人?”
山麥略過我,坐到床邊道:“其實我是誰,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叫山麥,南疆唐家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