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趙姬語氣也冷了下來:“你再胡說,給本宮滾出去。”
“滾?”嬴政眼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了:“來人,就地誅殺。”
話音剛落,嬴政身邊的走出一隊士兵,緊緊的壓住反抗的趙姬,兩個孩童的目光也從剛剛的害怕變成了恐懼,放聲大哭起來。
兩個孩童一邊哭,一邊掙紮的喊着母後。
趙姬早已經瘋癫,不停的試圖向嬴政撲來:“惡魔,惡魔,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惡魔......他們是你的兄弟啊.....”
嬴政冷笑:“孤說過,孤沒有兄弟。”
“還有,一道指令,孤不想說兩次。”
士兵先面面相觑,随即直接将長槍穿進了兩個孩童的胸膛,鮮血直流,前一刻孩子大哭的孩子,此刻已經沒有了氣息,掙紮的手緩緩垂下來。
趙姬被鮮血噴濺一身,蓋聶側身,為嬴政擋住迸濺而出的鮮血。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孩子,你醒醒,你醒醒.......”趙姬雙目眦裂的看向嬴政:“你這個劊子手,你不得好死。”
嬴政卻不願在看趙姬一眼,他留下一句話“孤等着”,無情的轉身離開。
他沒有這樣的母親,大秦沒有這樣的太後。
他的母親死在了趙國的邯鄲,九歲那年他就已經沒有母親了。
嬴政走出大殿,給昌平君、昌文君下令:“凡有戰功的,拜爵厚賞,孤要他的人頭。”
嫪毐的軍隊被斬殺無數,嫪毐也身受重傷,他知道自己這是中計了,嬴政這次分明是有備而來,最後寡不敵衆,嫪毐的軍隊大敗,倉皇逃亡。
公元前二三八年,嫪毐被一網打盡,車裂滅其三族。
太後自此幽禁雍宮,收回玺印,徹底退出秦國的政治舞台。
蓋聶曾回禀道:“太後整日抱着枕頭,錯認那是自己的孩子,神志似乎已經不清醒了,需不需要派太醫前去診治?”
嬴政聽後,頓住了手中的筆,良久後,聲音喑啞的說道:“不用了,讓她活在她心裡的那個念想中吧。”
那個沒有他,沒有父王的念想裡面吧。
這一年,嬴政親政,親政後面臨的就是如何兵不血刃的除掉相父呂不韋。
嬴政以呂不韋是将嫪毐引薦到太後,造成嫪毐叛亂為由,下令免去呂不韋相國之職,遣發到河南的封地。
朝廷一片嘩然,在朝中大多是呂不韋的親信。
呂不韋看着乳臭未幹的嬴政,此刻他并不想與嬴政撕破臉,尤其現在太後的權柄出現了問題。
呂不韋在心裡是看不起這位少年帝王,從未親政,哪裡知道掌權者的不易。
門客也在旁邊建議先示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到嬴政對朝堂徹底失去掌控之時,嬴政自然會親自來請他回鹹陽。
門客的想法,與呂不韋自己不謀而合,遂離開了鹹陽。
他卻不知道,這位門客早已經是嬴政的人,就這樣,呂不韋一步步走進嬴政為他設下的陷阱。
呂不韋在封地廣交賓客,賓客絡繹不絕。
嬴政在鹹陽宮收到消息,他用手指輕輕的擊打着案桌:“相父......勞累半生,可以休息了。”
他将早已經寫好的書信交給蓋聶:“蓋聶,你的仇人,孤交給你了。孤答應過你,你的仇人,可以死在你的劍下。”
蓋聶:“是。”
蓋聶将嬴政的信交到呂不韋的手中,他看着信中的三十個字,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信上寫着: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十萬戶,君何親于秦?号稱仲父!與爾家屬徙蜀!
呂不韋看完這封信之後,大感不妙,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當初離開鹹陽城,中了嬴政的計謀,他算漏了,現在嬴政的羽翼已豐,已經不是那個随意操控的小孩子了。
他曾經如此辱沒他,必是觸及到了嬴政的底線,已經死路一條。
若是不自殺,嬴政肯定會動手,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如果自我了斷,或許他的家族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思來想去之後,呂不韋對蓋聶說道:“大王的意思,臣呂不韋知道了。”
這一日,呂不韋事無巨細的交代了後事,回到房間,選擇飲鸩毒自殺了 ,死前,看了一眼站在房檐上的蓋聶。
他最後道:“望大王看在臣這些年的苦勞上,放了臣的族人......臣錯了。”
蓋聶沒有拔劍,他遠遠的看着毒發身亡的呂不韋,眼前仿佛又浮現了烈火中的村莊,那些不認識卻無辜的村民,在懷中漸漸冷卻的無衣。
他們不知道為何死在,不過就是此人的一道政令。
三年了,他終于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