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密碼啊？”冉梁微微彎腰繼續問。

大姐大咧咧地把手機伸過來：“喏，發給我了。”

冉梁瞟了眼手機，是宣烨的頭像，他把大姐的手推回去：“我不看，大姐你也别給别人看嗷。”

“哎呀，你幫我當啥人了。”大姐開始輸密碼，“我都來過一次了，你這人怎麼比警察管得還多。”

說完，大姐拎上自己的工具，瞪了冉梁一眼，咣地關上了門。

被人嚷了冉梁也不生氣，開門進屋。回到家的固定路線沒走下去，看着有點雜亂的茶幾，冉梁頓住腳步。

他找來一支筆，在手心上寫了三個字，“做衛生”。然而他哼着歌洗澡時，字迹立刻被沖掉了。

等他睡了大半天醒過來望着天花闆時，宣烨的臉浮現在眼前，他又想起了打掃衛生的事。他翻過身，給宣烨發了條消息，說以後可以找他做保潔，不要錢。

宣烨回得還挺快：冉警官，可使不得。

冉梁笑着起床開始擦地擦桌，把家裡能看見的平面都擦得锃亮。他雖然不天天收拾家，但一想起來，會好好弄一次。

看來宣烨是沒這個精力，而且宣大夫也不太像會做家務的，冉梁估計他家平常都是機器人掃地拖地擦玻璃。

*

所長挺守信用，中心醫院警務室的工作理順後，他真不讓冉梁成天在那兒守着了。

他們派出所轄區大，人員構成複雜，各種單位和機構多，日常任務很重。冉梁這樣年輕力壯的幹警，還有更多的案子等着他處理。

剛進所裡的時候，冉梁被當時的副所長選去做刑偵，幹了兩年多，副所長和所長一合計，又讓他負責治安去了。

冉梁心大，也沒多想什麼，讓幹啥幹啥，啥都幹得不錯。

今天冉梁要去醫院警務室值班，臨走的時候，剛分來的新警塞了瓶旺仔牛奶給他。

他樂得不行，拿在手裡掂了掂。

到了中心醫院，門診大樓已經關了一部分燈了。冉梁大步往前走，頭一台，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宣大夫！”冉梁喊了一嗓。

宣烨和同事邊散步邊聊着治療方案，他今晚值班，趁着這會兒短休出來走走。他倆同時回頭，瞧見冉梁沖他們招手。

“警察？”同事有些詫異。

宣烨笑了笑，跟他說：“你先走吧。”

同事沒走，向後錯了幾步，不遠不近地看着。有八卦，必須看。

冉梁快步走過去，臉上挂着格外燦爛的笑容。他伸出手，把那瓶紅通通的旺仔遞過去。

“給你喝。”冉梁龇着牙，大氣地說。

宣烨低頭看看他的手，又擡頭看看他的臉。下一秒，宣烨轉過身拔腿就走。

“哎、哎、哎？！”冉梁一聲比一聲高，震驚地看着宣烨的背影，擡腳想追。

但轉念一想，一警察追一白大褂太不合适，冉梁頓住腳步，眼巴巴地瞧着宣烨走遠了。

還在一邊站着的宣烨同事笑得前仰後合，冉梁求知欲爆棚，虛心請教。

那大夫說今天宣大夫值班，可不興旺旺。

“哦！”冉梁恍然大悟，擡手憨憨地抓着後腦勺。

這瓶旺仔他還是帶回了警務室，高低是不能送醫生了。

許是有這瓶旺仔坐鎮，冉梁這一晚上忙得腳不挨地。他幫着救護車把病人轉移到急診室裡時，正撞見了宣烨。

夜裡兩點多，宣烨接到胸痛中心的通知來接心梗病人。這一宿他也沒合眼，喝了口水就下來了。

和冉梁對上眼神，宣烨就瞪了他一眼。

按說宣烨不該有這麼大情緒起伏，也不該把忙碌歸于那瓶旺仔。但是他見着冉梁，就覺得表露一點情緒是會被包容的。

果然，冉梁抿了下嘴唇，小聲說：“對不起，我的錯。”

之後冉梁小跟班似的跟着宣烨，讓維持秩序他就麻溜地走出去讓家屬小點聲。

宣烨和家屬談手術事項，家屬态度不太好，冉梁一個箭步沖上去站在中間。

“好好說話，别沖醫生嚷嚷。”冉梁繃直了身體。

有冉梁在，宣烨這次術前談話還真挺順利。等患者被送去介入手術室了，宣烨長長舒了口氣。

“沒太耽誤。”宣烨看了眼時間，“希望後面都順利。”

冉梁連聲附和，瞧着宣烨擰着的眉頭終于展開，他應道：“那就好。”

這時，急診室護士長走了過來，饒有興緻地看着冉梁：“喲，今天冉警官怎麼了，跟宣大夫的小媳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