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這麼“普通”,說白了,還是景明幫他整的。
當時他不知道兩個時間點的關聯,剛學了易容的法訣就找百蒼練手,沒想到東拼西湊還是湊成了這樣子。
現在看來,是有因果關聯的。
就是不知道哪個是因,哪個是果。
看久了覺得這張臉還是很好看的。
景明的食指輕輕點在面前人的眉心,緩緩向下滑,至鼻頭時,他輕輕捏了捏百蒼的鼻子。
歎了聲:“怎麼還不醒啊……”
他把腦中學過的東西翻了一遭,忽然意識到:自己恢複的速度不對!
以魂暖魂隻緩解,不會解決根本。
一晚上不會讓他突然好全,他應該還癱着。
外頭陽光攀爬至床沿,景明盤坐裡邊,皺了下眉,咬唇心想:不會是那個吧?
以魂補魂,顧名思義,就是拿一個人的魂補另一個人的魂,以達到修複魂魄的目的。
但适用條件苛刻,首先是魂魄屬性,醫修魂魄溫和,且以魂補魂的法子本就是醫修開創的……
别的不說,百蒼是純水靈根,最溫和的那種。
難怪他沒發現,純水靈根,以魂補魂……
這不就是拿爐鼎修煉的方法嗎?
以魂補魂另一個争議的點就是,這是半個雙修的法子。
之所以說是半個,是因為雙修是雙方得益,而以魂補魂是一方受損一方得益。
這個法子争議的點也在後半部分,聽起來像是采補的方法。
事實上是被采補的方法,發起方被采補。
景明:YVY。
難怪會有奇怪的感覺。
“你丫的給我起來,看看你昨晚幹的好事?”
說着,景明扯了扯百蒼的臉皮。
男子眉頭微皺。
景明見其睜眼後撤,伸手擋住他下床的動作。
四目相對,百蒼眼中有着不解。
陽光透過床帳落在景明身上,他跨在百蒼身上,擋住其往兩邊的去路。
捏着他的臉,惡狠狠問道:“怎麼跟你說的?有事跟我商量,再等等又不會少塊肉,以魂補魂你能耐了啊?”
想當年,景明可是三個裡邊修為最高的,還是他們幾個中心理年齡最大的。
怎麼也算是大哥了吧?上回他把人往魔淵引的事還沒算賬,現在這小兔崽子還以魂補魂?出事了怎麼辦?
百蒼一愣,那點薄光落在他臉上,晃得眼睛有些睜不開。
但他能感覺到,身上的人與之前不一樣了。
果子……想起來了?
少年的輪廓被那點薄光描摹,他皺着眉,不滿地看着他。
百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确實用了以魂補魂的方法,可,這樣不是更快一點嗎?他也能快一點醒過來……
這人的性子景明清楚,看着一副恹恹的,懶得不想動的樣子,實則老好人了——至少對他是這樣。
反正總是什麼事都做好,雖然飯做得稀爛。
越想越氣,他咬牙切齒:“有說讓你這樣救嗎?怎麼?不然你再想想我該怎麼報答你?”
百蒼想說不用,但身上少年壓過來,他的被靠在床頭,肩膀被隻手按住,衣領又被抓住往上提。
寝衣單薄,衣袖滑至胳膊肘,少年纖細的手腕便暴露在空氣中,連帶着略顯蒼白的皮膚。
果子生氣了。
百蒼垂眸,低了頭,下一刻卻被一隻手擡起下巴。
“說話,啞巴嗎?”
果子素來強勢,說一不二。
平常會插科打诨,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生氣了很難哄。
想了想,他回了句:“不用。”
卻沒想到身上的人更生氣了。
景明哼了一聲,湊近其耳側,嘲諷拉滿:“你可是救了我的命,那我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這四個字他咬得極重。
這幾個字落在百蒼耳中,他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跳得很重,也很快。
修仙之人的心跳該跳這麼急嗎?
少年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傳到身上,百蒼喉結滑動,微微擡了下巴,某一瞬間,他想要逃離。
景明沒聽到回答,知道這人又開始裝啞巴。
雙手掰正他的臉,讓其與自己對視,四目未來得及相對,便見目光逃竄,神情慌張。
“……”
景明心裡一個咯噔。
這人不是喜歡女的嗎?
他不确定,故作鎮定,提高了音量:“回——”
腰間大手将其按住,“答”字被堵在喉中,正想扭頭問做什麼,後腦勺便被抵住。
身位反轉,男子傾身而下,口中話語盡數被擋回喉中。
鼻息交融,唇齒相觸,滾燙入口,口中舌輾轉,溫軟濕燙,一堵再堵,又糾纏不清。
景明本可以咬他的,可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剛恢複過來,又經曆了大腦缺氧,整個身子開始發軟。
按在後腰的手也燙,一陣酥麻從脊骨向上,遍布身體每個角落。有股火不知從哪裡開始燒起,燒到了理智。
“……”
日上三竿,薄光攀上床内白牆,兩道淡影交纏,又好像是一個整體。
這一刻,百蒼等了很久,從……希望有個屬于他的人開始……
于是小小的果子化成了人。
千年了,他終于嘗到了果子的味道。
好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