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厮攔住景明,皺眉道:“诶?幹什麼的?我怎麼沒見過你?今日城主大事,可容不得有人搗亂。”
景明也覺得這樣闖進去不好,解釋道:“我來見故人,你不認得我,我剛到城裡。”
說這話時他還在喘氣,匆匆跑來,吃了一路風,嗓子火辣辣地疼,聲音也有些啞。
那小厮也辨認不出,但看景明這樣急匆匆,不像是說謊的。
于是放人進去了。
左右殿前城隻有特定人才可以進出,能進來的……應該是城主默許的。
“……”
城主府簡約大氣,這布局有些熟悉,尤其是那滿庭院的花樹,淺粉淺紫的花瓣,還有不遠處的樓閣。
城主府的人忙前忙後,看見他也沒管。
到大堂,其正中間有一棺椁,尚未合棺,裡面男子身穿喪服,臉色發白,眉眼精緻。
一把折扇就在他身邊。
“……”
紙錢多如雪,被風揉進落在地上的粉紫花瓣中。
景明心裡漸沉,手腳冰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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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仙盟弟子在一廢城調查村民失蹤的事。
那處村莊位于廢城附近,經常聽見裡面傳來人聲,甚至有時候還能看見其中燈火通明,歡歌達旦。
尉遲演不是第一次調查這種事,但廢城那邊……
“仙長,廢城裡是不是有什麼妖怪啊?”
村長戰戰兢兢地問出這句。
鬼知道這個小道長為什麼站在村口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
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魇住了吧?
尉遲演回神,看了眼滿臉溝壑的老人,安慰他:“老人家不必擔心,廢城中有瘴氣,許是路過此處的村民看錯了,興許裡面什麼都沒有。”
村長一聽這話,心裡更愁。
本來仙盟派這些年紀不大的少年過來他就有些不滿。
村裡都死了人,更别說已經有七八人失蹤了,這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麻煩老人家告訴宗門師兄,我先去城中探查一番。”
尉遲演留下這句話就沒了影兒。
村長尋思着自己也沒眨眼,那麼大個人怎麼就不見了?
轉而一想,仙長本事大他們村子就有救了啊,于是屁颠屁颠去找留在村子裡的其他仙長。
這次任務帶隊的師兄叫陳觀,金丹初期,也才兩百多歲。
他這個年紀的金丹在現在的修真界已經算是天才了,但耐不住有人的天賦着實讓人嫉妒。
比如說,那個尉遲演,今年十七已經到達築基巅峰。
更可恨的是,這人總不聽指揮。
聽到村長告知尉遲演的蹤迹,陳觀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他放輕了聲音又問了村長一遍:“您确定尉遲師弟獨自一人去了廢城?”
村長有些發怵,這個仙長明明一臉和善,說話也和善,可就是讓他後背發涼。
這就是仙人們說的“威壓”嗎?
村長不敢怠慢,忙答:“是這樣的,仙長一個人過去的。”
陳觀又問:“師弟什麼時候去的?”
村長低下頭:“半刻鐘前。”
也就是說,尉遲演已經到廢城了。
廢城危險,陳觀的師父跟他說過,萬不能獨自一人過去,但……這可是尉遲師弟自己去的,關他什麼事?
尉遲師弟的性子就是這樣,遇到什麼事都要往前沖,若是發生點意外也算合理吧?
村長不知道面前的仙長在想什麼,但他總覺得背後有些冷,他小心打量着四周,發現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最近降溫了?
小心觑着陳觀的臉色,村長忙問:“仙長,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先原地待命,待我請教師長一番。”
村長在心裡犯嘀咕:怎麼還要請教師長?那位仙長就不用。
但他不敢放在面上,甚至對陳觀更熱絡,端茶給他:“仙長,喝茶,您看……村子的事什麼時候解決,這大夥兒都不敢出門了。”
陳觀微笑着,瞥了眼村長。
“老人家不用擔心,多則三五天,一切都會結束的。”
這小夥子看着年紀不大,氣勢也忒吓人了。
村長實在不敢跟這個仙長待在一起了。
他找了個借口便溜走了。
等人走之後,陳觀把豁口茶杯中的茶倒了,他打開通訊玉簡通知師弟師妹。
“各位師弟師妹,尉遲師弟已經先行探查消息了,我們再等等吧。”
另一邊有師弟抱怨:“怎麼又是他?這個尉遲演又不聽指揮亂跑,師兄,你也太慣着他了。”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陳觀緩緩勾起唇角,輕聲安撫衆人:“我們要相信尉遲師弟,他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才去的。”
“師兄你就是人太好,我們也不差,還用他為我們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