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個人約定好了,我現在不會回國,等外公好了我在走。”外公他要陪着,直到他走到生命的盡頭,他會陪着他寸步不離。
秦婉蓉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很多的兒子,第一次意識到肖歇長大了,不是以前摔倒喊疼的少年,他也有能力照顧自己。
“好,那房子我還留着,你回去之後可以住那。”秦婉蓉知道肖歇喜歡那房子,那“家” 裡面有肖歇從小到大的回憶,她尊重肖歇的想法。
“媽能問一下那個他是誰嗎?”秦婉蓉站在病房門前問了這個問題,她猜到自己兒子可能有喜歡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她賭,賭他自己能回去。
“是我喜歡的人。”向随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堅定,“我喜歡他。”
“媽媽能問一下他是誰嗎?”秦婉蓉小心翼翼詢問的樣子,兒子有喜歡的人是她知道父親暈倒事情之後第一個好消息。
“他可能不喜歡我,我不會說他是誰。”向随很小聲回答,微弱到秦婉蓉也聽不真切。
房内傳來秦維信的聲音。
“歇歇,要敢于追求,你說的我都聽到了。”
秦婉蓉推開門進去,向随跟着她一同走向秦維信床邊。
向随看着秦婉蓉感覺自己被套話了,撩起帽子帶着,露出的耳朵暴露了向随他此時在害羞。
耳朵有點微紅。
在肖歇小的時候,秦婉蓉就發現自己這個小兒子不禁害怕女生的靠近,還特别害羞,随便逗一逗臉就刷的通紅。
向随在内心懊惱,感覺好丢臉。
突然想了一下,做虧心事的又不是他,他愧疚什麼,摘下帽子,看着在自己面前笑得歡的兩人,原來剛剛聽到的笑聲不是幻聽,是他們兩個在笑。
秦婉蓉笑起來右邊有一個酒窩,左邊沒有,秦維信也是右邊有左邊沒有,向随觀察過肖歇跟自己足夠像的臉,他是沒有酒窩的,有的時候冷臉就會給人一種高冷不可靠近的感覺。
但唯獨他不一樣,他喜歡逗自己,每次都是臉紅撲撲,以他來哄自己結束。
有點懷念高中的時候,青春是不會倒流,但好在自己來的這裡有機會再次體驗。
“歇歇,你還不知道你媽媽的性子嗎?在外人眼裡是女強人實際内心很軟,我就怕她受欺負,這才找了你爸給你媽,說到他們兩個還是我一手促成的。”秦維信有些高興自己牽線搭橋一對幸福美滿家庭,他說了自己的牽線感受。
“其實是你爸喜歡你媽自己上門找我,說要和你媽結婚,我當時還調查了幾周,發現你爸這人做事光明磊落,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我也問了你媽,她說她都可以,這不才有了現在的你,一家人整整齊齊多好。”
秦婉蓉見秦維信說了這麼多話,他恨不得從自己的出生開始說,但好像沒有對得起他,她幾次想說自己和肖詢惑離婚了,但沒有找到比較合适的機會隻得點點頭。
秦維信看了秦婉蓉身後牆上挂着的壁鐘,已經晚上了,剛準備出門還是早上的,現在是第幾天了他也不知,“這麼多天怎麼沒見到肖詢惑?他人呢?”
躲在門外偷聽很久的肖詢惑推開了門,他提着大包小包,都是來的路上買的補品,應了秦維信的那句話。
“爸我來了,剛剛去買東西了這才來晚了。”
他一聽說秦氏集團董事長要卸任就趕緊飛去英國,這種時候秦婉蓉卸任就隻有一種可能,爸快了。
他自己請好假就馬不停蹄趕過來,幸好沒出什麼事。
秦婉蓉看見突然進來的人,有些震驚,更多的還是憤怒,肖詢惑還跟到爸醫院了。
“你跟我出來。”
氣氛又一次降到冰點。
秦維信熟知他們兩人有的時候會氣血上頭,趕緊打圓場,“詢惑你先跟婉婉出去,她有事要找你。”
肖詢惑望着病床上的秦維信,嘴唇蠕動,沒有在說什麼,跟着秦婉蓉出去了。
秦婉蓉把他帶到樓梯間,這裡說話聲秦維信聽不到。
“你到底要怎麼樣?”有的時候覺得肖詢惑簡直有病。
肖詢惑站在離秦婉蓉一米處說:“你要我離婚我離了,但你不能連爸生病都不告訴我,我有知情權的。”
秦婉蓉聽到肖詢惑想要知情權,冷笑一聲:“你當時計劃把肖歇送出國我都不知道。”
“我不應該不說的,這點我認,但你别趕我走……好不好”在外人面前不可攀登的雪山也有今日。
秦婉蓉态度堅決,她自己的底線在懷上肖歇之前就說過了,她不信任任何人,秦維信也不例外,她對其他人都有一層保護殼,從她媽走之後漸漸形成保護自己的罩子,肖詢惑是她的愛人,但他不信任自己,她也不會相信一個瞞着自己幹事的丈夫。
肖詢惑跟她僵持不下,耗了十分鐘有餘,肖詢惑先退了一步,他放低要求,“我隻想看看爸和你不會在做别的什麼了。”
“好”
樓梯間的談論聲一字不落被經過的向随聽見,他們在樓梯間講就是怕被秦維信聽見,他的身體不能在接受刺激了。
兩人走出來就看見肖歇站在門外,肖詢惑還不知道肖歇已經知道他們離婚了,剛想解釋。
“我知道了,不用解釋。”
肖詢惑看向身邊的秦婉蓉,秦婉蓉沒有看他,她知道肖詢惑在看自己,她徑直離開。
這是夫妻二人離婚後肖詢惑和肖歇第一次單獨見面。
“我什麼就在這說,别吵到外公。”
“你怎麼知道的。”肖詢惑确定這事不是他自己說漏嘴肯定也不是秦婉蓉自己說,那就隻有一種,肖歇看出來了。
“你打算送我出國的時候就猜到有這一天,沒想到還是被秦女士發現了。”
肖詢惑不知道該說這個兒子聰明了還是心眼多了,沒有以前沒腦子的樣子,反而聰明不少。
“讀書還是有用的,沒以前魯莽了。”
“謝謝,肖總。”向随說完沒在施舍一個眼神,獨留肖詢惑站在那。
肖詢惑幹了什麼他自己也清楚,秦婉蓉早知道但是沒有點明,明裡暗裡暗示,肖詢惑還是不當回事,造成如今的局面不是向随更改劇情能力的人問題,他們的感情早就有了裂縫,在不斷的猜忌,争吵,破了。
破鏡不能重圓,有的隻是空有其表,圓早已消失,留下數不清的傷痕,最愛的人劃得最深,最尖銳,最刻骨銘心。
千瘡百孔。
向随在推開房門那一刻抑制自己的情緒,面上還是跟平常并無兩樣。
“爸,這個好吃。”秦婉蓉削着蘋果,跟床上的人交談。
“你爸我不愛吃這個。”秦維信看她手上削的蘋果搖搖頭。
“這個吃了對身體好。”秦婉蓉把蘋果塞在秦維信手中,又剝了顆橘子。
秦維信拿着蘋果吃了一口,吞下去,給出評價說:“還行還行。”
“外公您就是嘴硬,”向随笑着說,幾個小時前,外公還嚷着要蘋果,秦女士一來就不吃了。
秦維信見自己孫子拆台,面上不高興内心還是高興的,一家人在一塊比什麼都重要,他多麼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瞬。
将來可能沒有現在好。
“外公,過幾天我們去看雪吧,外面下雪了。”
“好。”
秦婉蓉第一個反駁,“你外公身體不好,爸不要跟這臭小子瞎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