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看到你因為并非自己的過錯而責怪自己,小A。”卡卡搖了搖頭,“你不應該這麼消沉的,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去追求你認為好的東西吧。不要把自己拴在這裡。如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
我能感覺得到,随着他說出的每一個字,我的心口上都像被澆築了一滴滾燙的熔液,将包裹在外的保護層漸漸腐蝕,觸到柔軟而敏感的内部。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情緒,同樣近乎熾熱的情感映照在了我的眼中。我曾感受到的痛苦,我曾下定的決心,在這個瞬間輕易地被動搖了。手掌、眼中、心口都像燒起來了一樣,我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這讓我害怕。
我推開了他。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
我于心不忍,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讓我……讓我考慮一下……”
然後落荒而逃。
我需要時間好好思考,讓我的大腦冷靜下來。現在我的腦袋就像一個在高溫下過載的主機,已經無法處理任何問題了。
我心煩意亂地穿過街道,穿過擁擠的人群。周五的下班時間,大家都一臉期待地奔赴夜晚精彩的生活。空氣溫熱,我甚至能聞到蒸騰的荷爾蒙的氣息,躁動不安。我有些生氣,卻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卡卡身邊是我唯一能夠尋求安甯的地方,而現在這個地方也被奪走了……不,我在想什麼,這些當然不能怪他,他沒有錯,他隻是……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劇烈的刺痛從腦後傳來,受到沖擊的我不由得向前踉跄了幾步,倒在街上。
我的大腦一時間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我看到眼前有一雙黑色的皮靴,一隻手伸過來想要拉我起身。
我想抓住他的手,但是身體不受控制,他幹脆攙起我的腋下,像提起一隻小雞一樣把我提了起來。
“你可真夠狼狽的。”他說,“怎麼我每次見到你,你都一副慘樣。”
“嘔……嘔嘔……”我頭又疼又暈,一站起來就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金·富力士似乎有些同情地拍了拍我的後背,還給我遞了一個擦嘴用的手帕。他似乎并不在意我把午飯吐在了他鞋子上這件事。
“看起來,有人真的看你很不順眼。”他笑道。
我:“……”
我的頭還是很疼,胃還是很難過。經過剛才的一遭,我和金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人們都繞開我倆走。其中有幾個人問我需不需要喊救護車,金擺了擺手說他來處理就好。
“擦擦臉吧。”他又遞了一張新的手帕過來。他到底随身帶着多少張手帕?難道他真的有奶爸人設?“血流下來了。”
我:“……”
因為太疼,我都沒有感覺。
他問:“你看到是誰打的你了嗎?”
我搖了搖頭,然後回身看到了砸我的“兇器”,竟然是一個醫療箱。
“看來襲擊者還挺好心。”金開玩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别生氣了。”他說着,撿起醫療箱,“來吧,這裡人太多了,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替你處理一下傷口。”
“不去醫院嗎?”我疑惑道。
“……現在最好不要去。”他說。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口緊繃了片刻。但這輕微的不适感很快就被頭上的傷痛蓋過了。
我跟着金離開了喧鬧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