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伊路米的解釋之後,我大概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過頭來想想,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場上,似乎這樣做才是最合理的判斷。但是在此之前我竟然一直沒能想到過,這似乎充分說明了我作為一個第一人稱叙事者的局限性。
簡而言之,就是他在開始負責幫我保管手機的那一刻就找到了家族企業裡的IT GUY,在這個情況下就是糜稽·揍敵客。
“三天之内我要關于這個機器的詳細報告。”←不,大哥可能并沒有這麼說,但真實情況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于是糜稽·揍敵客發出了不屑的哼聲,覺得“這有什麼,不就是一部手機嗎?”“看我三分鐘内破解這破玩意。”←不,糜稽可能也沒有這麼說,但你懂我的意思。
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道門檻是鎖屏密碼,當然這個難不倒糜稽。他很快就從我也不知道是多少種組合裡破譯了我那個簡單的鎖屏手勢。當然,你永遠不應該小看一個技術宅,即使他生活在異世界中。
第二道門檻,自然就是簡體中文的操作系統。但這自然也難不倒聰明的糜稽·揍敵客。這個世界本來就有類似漢字的文字。如果你對漫畫的印象和我一樣鮮明的話,你就會記得:第一,在天空競技場篇的時候,雲谷用來說明「念」的時候,寫在白闆上的分明是漢字的「纏」「絕」「發」「練」,隻不過是繁體。第二,友客鑫篇的時候,諾斯特拉家族的保镖之一“芭蕉”寫的俳句也是用了日體漢字。總而言之,漢字是有的,無論是從繁體反推簡體,還是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真的就存在使用簡體中文的人,想要翻譯這個操作系統應該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也怪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伊路米一臉輕松道,“糜稽後來說,那個手機上覆蓋有微弱的「念」力,但真的是不仔細觀察無法發現的程度。總之當他想要打開手機中的軟件、或者對其進行拆解的時候,他的手指穿透了那個東西。他碰不到了。”
不得不說,當伊路米提到“拆解”或者“打開軟件”的時候,我還是條件反射般地出了一身冷汗。原因無他,首先如果他們真的把我的手機還原成了一堆電路闆和芯片,我自己是不可能把它拼回去的。其次,我難以想象當他們打開“哔哩哔哩”漫畫,看到裡面的《全職獵人》全集之後會是什麼感覺。
當然了,我是後來才知道,如果他們嘗試在獵人世界打開“哔哩哔哩漫畫”,就會彈出來“因版權原因,您所在的地區無法觀看該漫畫”的提示。如果不打開翻牆軟件翻回國内,他們是不可能看到漫畫内容的。
怎麼說呢,我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因為這種原因感謝版權法的存在!
正當我在心裡默默感謝伯爾尼公約的時候,我發現伊路米的目光正直直地看向我。那雙黑色的貓眼一眨不眨,我開始忍不住思考他到底會不會感到眼睛幹澀。還是說,這個世界的高手都不會得幹眼症的?
近視應該還是有的吧?你看雲谷都戴眼鏡呢……
“所以,”似乎是發現了無論他怎麼等都不會等到我的反應,大哥用這句話打斷了我逐漸開始發散的思維。“糜稽遇到的那種情況,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我們真的有必要讨論這個問題嗎……”我小聲說,“這種事情,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啊。”
我的手機和我同樣享受了金手指的待遇。雖然離譜,但仔細想想作為一個穿越者這也是很合理的。總該有什麼東西保護這些漫畫角色免于原著的傷害,而那個保護他們的東西顯然不可能是我,那換成是我的金手指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你為什麼會知道我離開過這個時間線,而且為什麼能精确到月份?”我問。
這确實是我最在意的問題。
因為我覺得就算是席巴也不知道,我從執行上次任務之後到現在一共花了多少時間。就連我自己也很難計數,所以我才會寫《旅行手記》……不對,我會寫手記也不是為了記錄時間,而是因為……
「你的大腦受到了一定的損傷,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包括但不限于情緒障礙、記憶問題等等。作為複建,你可以考慮開始記日記。」
作為一個可能擁有“情緒和記憶障礙”的人,我覺得我目前無論是情緒還是記憶都十分的穩定健康。
也許是日記康複療法的功勞也說不定。
不,我們又跑題了。我剛才在說什麼來着?對,我比較在意伊路米是怎麼知道我離開過時間線的。如果他知道,又精确到了什麼地步?他知道我經常過來撸狗的事情嗎??
然而,就在我開始擔心小白會不會被揍敵客雪藏的時候,我的臉感覺到了一種冰冷的觸感。
冰冷的,柔軟的,堅硬的。
是一隻手。
他把手放在我的臉上,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沒反應過來要切換位面讓他碰不到我。
仿佛發現了我在想什麼一般,伊路米揚起嘴角,說:“放心吧,沒有對你做什麼會觸發你那個能力的事情。呵呵,至于時間線的事情?這是商業機密呢。”
我條件反射一般拍開他的手,但他也并不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