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還是離開了,他不敢相信左梧秋會真的松開了自己,他以為左梧秋會為了挽留他說更多地話,甚至可以變成跟社長對峙的那副樣子。
雖然已經定下了出道日子,但依舊遙遙無期的感覺讓他們十分迷茫,幾位年長的哥都試圖勸說三木的母親,可她就像是有了什麼絕對的肯定一般,斷定三木離開Pledis很快就會出道。
而三木也沒有想到,左梧秋居然隻對自己說了這句話後就一頭鑽進琴房。
左梧秋深知自己并沒有任何能力可以說服三木的母親,所以她注定留不下三木,就像自己留不住凜奈一樣。
李知勳坐在左梧秋身邊,聽着電子琴在她手下流出的悲傷曲調,可自己也很難過,于是兩個孩子坐在椅子上都不出聲,一個在彈鋼琴emo,一個在聽鋼琴曲一起emo。
左碧梧不知如何得知左梧秋因為留不下弟弟而難過這個消息,特意挑着韓國時間給自己這位小妹打了個電話。
“……姐。”
聽着對方明顯就是不開心地聲音,左碧梧輕笑一聲沒有提起三木的事。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選擇尊重你的想法嗎?”
“不知道。”
“因為你從小就很有主見,你想事情經常會考慮到很多後果,就算你想到無數種後果也依舊要走這條路的話,我們怎麼阻止也沒有用。況且咱家施行的是放養,隻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選擇去韓國。”
“我想變得閃閃亮亮的,站在舞台上被很多人愛着。”
“……這句話放在别人身上我還會相信,實際上我并不相信你這個想法,但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會選擇口頭相信你。希望以後你會給我一個更加确切地理由。”
左梧秋張張嘴,聲音有些哽咽,“知道了大姐……如果……如果媽媽還在的話,她也會那麼強硬地将我從夢想中拉開嗎?”
“她不會。”左碧梧回答地十分果斷,她也聽出了左梧秋要哭,不禁軟下了聲音,“她是最好的媽媽,她從來都是無條件支持我們的想法和打算,她會說'如果堅持不住就回家,家裡永遠會為你準備熱騰騰的飯菜,溫度正好的洗澡水和柔軟的床鋪,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來安慰我們。”
“……大姐。”
“怎麼了?”
“我有點喜歡上了成為偶像的感覺,那種有人為了我不怕路途遙遠來到了自己面前,站在射光燈下盡情唱歌跳舞的感覺。”
“是嗎,那很好,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左梧秋挂斷電話後才發現自己的鼻子已經被鼻涕堵得死死,剛剛是用嘴呼吸都沒發現,趕緊拿了紙擤鼻涕。原本悄咪咪地看着左梧秋哭哭的衆人輕輕呼出一口氣,雖然妹妹哭起來是真的好看,但他們還是不想讓她哭那麼難過。
左梧秋用袖子擦擦眼淚站起身想要去洗漱,沒等邁出那一步就被門鈴聲吓了一跳,硬生生将動作轉到玄關處,她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自家老爹和……
“你怎麼也來了?!”她看着隻比自己矮了一點的左瑤音驚訝地說着,左有義低頭看向光着腳踩在瓷磚上,顯然是一副哭過的左梧秋。
腦補到一出心肝寶貝女兒被欺負的戲碼,一下一股火就飛到腦門。
單手抱起左梧秋,怒氣沖沖地脫鞋走進去,左梧秋看着不知道腦補到什麼鬼東西的老爹,但總歸他生氣的點就那麼幾個,于是趁着他沒發火前趕緊環住老爹的脖子,将臉埋到他的脖頸間。
“爹,他們沒欺負我。”
這一幕看着屬實是很吸引人眼球,左有義本身就很壯,也不知道怎麼生出左梧秋這麼小一隻的女兒,她還穿着一套粉色兔耳朵睡衣,摟着左有義脖子還轉身看着他們示意他們趕快睡覺。
“我記得有一個深圳來的孩子是不是。”左有義垂眸看着一個個跟小豆芽菜一樣的他們提起了這件事,文俊輝茫然上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左有義。
不怪他們都吓到了,屬實是左有義實在是太吓人,一雙眼睛就好像能看穿一切,這時他們也才知道左梧秋眯眼睛吓人像誰。
“音音帶你姐出去一會,我有事跟他們說。”
“啊?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爹啊,我在房間裡待着不行嗎,我保證不偷聽!”
左梧秋被左瑤音拉住手向外拽,就看左有義瞥了一眼自家閨女,顯然是不相信左梧秋不偷聽這句話。
“音音,你姐還小,照顧好她。”
“?什麼叫你姐還小?!明明是我要照顧好音音才是吧!音音你撒開我我要跟你大舅決鬥!”
“走吧姐,我給你買小面包吃。”
“……那行吧。”
目送着左梧秋被帶出門,左有義看了一眼文俊輝示意他站到自己身邊,“你來做翻譯,先讓他們坐下。”
大家聽着文俊輝的話面面相觑猶豫着找到了位置坐好。
左有義在大家坐好凝神的時候開口,“我還剩大約十年的時間。”說完他就看着文俊輝用眼神問他怎麼還不翻譯。
文俊輝也不知道左有義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壓下心中的不妙翻譯出這句話。
當事人看着這群傻小子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認為自己把閨女交給他們照顧是不是一個正确地選擇。
“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接下來的十年我可能會很少出現,左梧秋既然選擇加入了你們跟你們一起生活,那就代表着她是在心中認同你們的……你們中年紀最大的是誰?”
文俊輝指着崔勝澈同時繼續翻譯着左有義的話,年長的父親鄭重地看着崔勝澈,眼底是對于女兒的不放心,“希望你可以照顧好她,也希望你們都可以照顧好她。她的小毛病你們經過這段時間接觸了解到……不要讨厭她,她隻是從小沒有接觸過這麼多人的善意。如果有人送東西過來你們一定要跟着看一下,有那種看起來就很不妙的東西一定要聯系我們。”
這近乎托孤一般的話讓他們心中升騰起巨大的壓力,但他們清楚對面的這位父親是在鄭重地跟自己說話。
“你們可以把我這句話當做是我的遺言,我生命裡最重要的四個女性中,隻有她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我很擔心她。”
“那為什麼沒有見過秋秋的母親?”文俊輝下意識問左有義,就見他雙眼犀利地看向自己又無奈歎氣,“她母親……我們在她一歲的時候就離婚了。”
左有義還是沒想将左梧秋母親在她一歲就已經去世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不止是他的心結,也是左梧秋的心結。
看他們的反應左有義也猜到左梧秋完全沒提過這件事。
姚明明負責翻譯兩個人的對話,這話在他們腦中腦補出什麼就另說了。
“這是我跟她姐姐們還有我朋友們的聯系方式,如果有那種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物品出現一定要告訴我們。”
左有義拿出了一條目測有十厘米長的紙條,上面寫滿了電話号和姓名,還有用不熟練的韓語一筆一劃寫出的翻譯,他同時又遞來一張銀行卡。
“作為報酬,這個給你們,一群大小夥子多吃點肉補補身體,我可不想讓我閨女還得反過來照顧你們,第二個是我大女兒的聯系方式,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給她打電話,我記得你們中有美國人吧?跟她說英語也行。”
左有義自認為不是一個好父親,所以他會用自己能盡到的辦法來照顧左梧秋。他的朋友們都知道他看人很有一套,他對這屋裡大部分的小夥讨厭不起來,左有義也知道自己女兒是在賭他們會把自己當家人對待。
“這該死的世界一點都不好。”左有義低聲咒罵,“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一群沒見過的小夥子照顧,左有義你也是夠窩囊的了。這句話不用翻譯!”
他也沒辦法,左梧秋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沒辦法,她選擇到韓國來做練習生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成為威脅父親的因素。
另一邊,蹲在宿舍不遠處小公園的左梧秋無奈地看着左瑤音和旁邊蹲着的……
“鐵錘妹妹——你就讓我摸摸怎麼了!”
雪白小貓的耳朵向後轉了下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左瑤音坐在那嘿嘿一笑,“因為你這幾年一直沒去看她,錘錘生氣了。”
聽着左瑤音的話,鐵錘轉頭對她喵了一聲表示同意,又瞪了左梧秋一眼繼續看着周圍情況。
“之後去學古筝了嗎?”
“學了,很喜歡。”
左梧秋點頭看着左瑤音似乎有點變化,“你是不是有點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