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梧秋隻是個有豐富被綁架經驗的人質,哪能有巫悅這樣的人有經驗,巫悅在她身體倒飛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操控她的“愛人”沖過去。
她被陰影罩住時擡頭卻為時已晚,屍體高舉起爪子重重落下。
“噹!”
清脆地兵器碰撞聲響起,左梧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對方在這樣的冬天還穿着背心大褲衩子,小麥色的皮膚一頭短發,右邊整個手臂紋着紋身,一身腱子肉随着動作鼓動。
“旺财!”
左梧秋看出自己面前的人是狸花貓旺财,驚喜之餘又見到了穿着白色旗袍,拿着扇子的鐵錘和皮膚黝黑同樣一身腱子肉,穿着背心工裝褲,留着寸頭手拿匕首的男人。
“鐵錘!鋼釘!”
左梧秋快樂地一腳把屍體踹開拔起刀跑過去,但跑了沒幾步的時候身後一涼,在衆人驚呼中左梧秋失去了意識。
而在衆目睽睽之下的左梧秋眼中閃過一抹金色,神色變換右手前伸虛握,向右轉身同時做出拔刀的動作,眼鏡随着動作掉落,火焰自她手中湧出組成一把漆黑的唐刀,露出十分自信地笑容。
“火蓮。”
紅橙色的火焰在唐刀旋轉劃出的刀氣瞬間爆發形成一朵蓮花将偷襲的屍體燒成灰燼。
左梧秋左手前伸虛握,一副羅刹鬼覆面憑空出現在她手中并将其戴到下半張臉,那副面具實在是詭異。
暗金色紋路流動,紅色紋路如同會呼吸一般明明滅滅,她雙眼犀利又帶着悲憫,長舒一口氣緩緩吐出,按理來說她那被遮蓋住的下半張臉不應該會有任何霧氣出現,可那張覆面竟然随着她的吐氣而呼出了白色霧氣。
“願我們的家國遠離苦難,願我們的同胞永遠平安。”
莊重又肅穆的宣誓,帶着沉重的悲痛,左梧秋似乎已經不再是她,而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右手将唐刀橫在身前,左手貼着刀镡虛握緩緩拔刀,刀刃将掌心劃破。
“唉……可憐的人們……黃泉路遙,望君珍重……奈何橋邊……”
左梧秋的聲音經過羅刹鬼覆面的緣故變得空曠又低沉,原本還聽不懂的崔勝澈等人突然一愣,怎麼他們能聽懂了?
漆黑唐刀随着左手的血液覆蓋和離開愈發明亮,那不是變了顔色,而是那把唐刀上突然出現了醒目的紅色暗紋。
“嗤……”
羅刹鬼的嘴中再次冒出了白色霧氣,但這次與剛剛她的呼氣不同,更像是那張覆面呼出的氣體。
“引你歸鄉……!”
利刃出鞘。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不男不女還有些扭曲,右手輕飄飄地向前劃出火紅的刀氣,鐵錘和鋼釘見狀将手邊的屍體向刀氣的方向一扔,旺财右拳緊握隻用一拳就打爆了屍體,而她的那道刀氣快速向前将屍體們和後方的百鬼夜行全部消滅,煙消雲散。
左手冒出鵝黃色的光芒,那深可見骨的手掌飛速愈合,最後竟看不出一點被刀刃劃傷的痕迹。與此同時,這隻手在身側輕撫着刀面,在腰間作出收刀的動作,直到虎口與刀镡碰撞後,那把漆黑的唐刀在化作金色的星光消失在空中。
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中央緩緩收刀的人影,她變得太讓人陌生了。
“你是誰!”
旺财快速沖上去一拳捶過去,左梧秋眼底閃過笑意,左手伸出輕而易舉地擋下她的攻擊,“别這麼緊張旺财,我現在可是左梧秋,小心她撐不住你的一拳。”
“把她還給我!”
莽子姐才不管這些,一雙拳揮舞的虎虎生風卻被左梧秋盡數躲開,這幅風輕雲淡的模樣倒讓解除限制的衆人感覺好牛。
鐵錘與鋼釘也加入戰鬥,三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但在左梧秋這裡隻有被躲開的份,逐漸被對方眼中的笑意惹急,旺财真的很想莽過去但這樣會讓鐵錘鋼釘亂了套路,隻好雙眼緊盯着眼前戴着羅刹鬼覆面的“左梧秋”試圖在她身上找到破綻。
看着三個人的樣子左梧秋也是沒狠下心,躲過鋼釘的匕首後她擡起右腿将其踢飛,身體順勢旋轉,低下上半身又用鞋底踢開鐵錘的扇子,右腿落下後左腿順勢踢起掠過旺财的鼻尖。
“我不是什麼壞東西,相反的,我是來幫左梧秋的。”她站穩身體向旺财友好伸手,但旺财不領情拍開左梧秋的手對左梧秋指指點點,“你是來幫她的話就趕快把身體還給她!”
“等等,旺财。”鐵錘攔住旺财的動作,“怎麼說她都是幫了我們的,不能這麼對她。”
“幫我們?如果不是她我們能把巫悅抓回去的!現在因為這個變數才讓巫悅跑了!”旺财本來是想甩開鐵錘的手,但低頭看看她鐵錘妹妹又沒舍得甩開,另一隻手擡起來指着左梧秋,“識相的話就趕快把我們家球球還回來!”
“哦對,剛剛那個人沒跑,你别急。”左梧秋将對着自己的手指挪到自己的右臉旁,露出笑容,“你看那邊牆上的是誰?”
三人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左梧秋踢飛的匕首直接将巫悅的肩膀紮了個透穿直接釘牆上了。
“所以這家夥到底怎麼回事。”左梧秋抱着膀子走到巫悅的身旁,她的旁邊還站着兩個門神,猩紅的眸子轉向旁邊的門神之一感歎一句,“嘿你這小孩長得挺可愛的啊。”
被誇可愛的釜山真漢子沉默又不敢反駁左梧秋,畢竟大家再傻也能看出來眼前的左梧秋不是她們熟知的左梧秋。
……但有的時候說話方式還是挺像的。
“……左有義之前有一個計劃,她妹妹巫樂是其中一環,人受了重傷昏迷還在山莊裡躺着,她住大山裡我們送消息太困難,估計今天才到山裡吧。她聯系不到妹妹就自己腦補一出左有義讓她妹妹送死的大戲……要我說就這人腦子就是沒有她妹妹好使,所有人都可以說左有義長得不善良,但從來沒人說過左有義不仗義。”旺财抱着膀子看向面露不甘的巫悅伸腳提了提她,“跟你說話呢,我們本來尋思跟你說一聲,你怎麼就跑到這邊來了?偷渡呢?”
巫悅沒說話,隻是不滿地瞪了一眼旺财,全程看到巫悅表情的左梧秋笑了一聲。
“你不會是嫉妒你妹做的事情,打算活捉了左梧秋帶回苗疆,再利用赤瞳的事向那群人說‘左有義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巫樂其實早就在那場計劃裡死了’這種話吧?你嫉妒巫樂可以被左有義選走,所以聯系不上她的時候才會這麼腦補又笃定,甚至包機就是為了把這些東西弄過來吧?”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巫悅早就沒了他們見過的無害模樣,眼眶發紅掙紮着,“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我不如巫樂!我到底哪裡不如她!搶走我的一切又頂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明明應該繼承的人是我!奶奶說隻有我才可以繼承寨子!她就是個占據别人人生的魔鬼!”
左梧秋聽到這句話時眼眸輕顫,二話沒說伸手将她肩膀上的匕首向裡摁了一下,聽着巫悅的尖叫眼尾勾起好看的弧度。
“我勸你跟我說話之前好好考慮一番,不要跟我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