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左梧秋點頭,又将視線挪到屏幕上。
大概十分鐘過去,左梧秋跟隊友說有點事要忙退了隊就将整個人轉過去,面向在床上坐了很久的崔勝澈。
他有些煩躁地撓撓頭,從床上滑到地面上與左梧秋面對面,猶豫了半天才将問題問出口。
“你是不是在跟順榮交往?”
啊……
左梧秋眨眨眼,難道是這幾天太過了?
“你們到哪一步了?”崔勝澈問出這個問題時肉眼可見地能看出他煩躁的情緒,但又因為面前的人是左梧秋,是他重要的妹妹才不得不壓下煩躁,耐着性子問,“牽手?接吻?還是……”
“我們沒有交往。”左梧秋如實回答,“哥,我還未成年。”
“就是因為未成年才會選擇跟你這麼談話的啊!”崔勝澈還是沒忍住,長期的壓力讓他終于爆發出來,“一個是我的弟弟,一個是我的妹妹,如果我們隻是認識多年的普通朋友或許我會很開心,但我們是練習生,你們這樣下去的話,有沒有為我們出道後的事着想?!”
“對不起。”誠懇的神情與語氣打斷崔勝澈的怒火,面前的女孩突然笑了,她直起身子伸出雙手,将他抱個滿懷,“明天開始就不會了。因為出道,社長給你的壓力太大了對吧?我們勝澈哩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崔勝澈驚訝地看着懷中的少女,不是,明明是自己來找她談話的,怎麼變成她安慰自己了?
“我一直都相信我們十四個人會出道,不多不少,剛好就是我們十四個。”
聽着左梧秋的話,崔勝澈沉默,其實從很久之前開始,大家以為會是這些人出道的時候,左梧秋都在一旁歪歪頭表示不對,大家都把她的反應放在眼裡,但……十四個……?
“你是說明浩他也會跟我們一起?”他回抱住左梧秋詢問。
“應該是吧……但我感覺,不會再多人,也不會再少人了……快了,就快了澈哩……”
“可是明浩他……”
“你就當是女孩的第六直覺吧,哥,你放心今晚我就會跟順榮哥好好聊聊,我不會讓這些事阻礙到SEVENTEEN的。”
真是殘忍。
崔勝澈看不到左梧秋的臉,但她說的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殘忍的,不論是否認交往還是如此認真地說會跟權順榮聊聊的左梧秋,對自己和他人都很殘忍。
“我不需要愛情。”左梧秋輕聲呢喃着,“愛情隻會阻礙我前進的步伐。”
她隻是稍微有些貪婪,想要體會一下愛情的滋味,為了組合她都不會允許這個情況繼續下去的。
夜晚,躺在床上的左梧秋睜開雙眼,屋内是輕微的鼾聲,她像一隻貓一樣悄悄從床上跳下,隻發出輕微聲響。
“……秋?”
“沒事,我去上個廁所。”左梧秋小聲安撫着迷迷糊糊醒來的全圓佑,摸摸他的頭後起身離開。
她打開了權順榮他們房間的房門,站在權順榮的床前仔細看着他的臉。
「陳彼方?」
「喲?這時候叫我?」
「如果你是神的話,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說來聽聽。」
「幫我和順榮哥抹除這段感情吧。」
以往快速回複的陳彼方突然沉默起來,左梧秋也沒急,反正夜還很長。
「你真是個恐怖的人,你居然要親手抹掉這段感情。」
「這段感情對于我們未來的職業來說不是必須的,如果再拖下去……我怕我會舍不得。」
「……唉。」
陳彼方的歎氣夾雜了複雜的感情,有感歎,也有欣慰。
「拜托你了,斬山大人。」
「啊啊啊,我幫你!我幫你還不行嗎!閉眼!」
左梧秋聽話地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後金色将湛藍色的虹膜吞噬,她像神一樣悲憫着,垂眸看向還在熟睡中的人。
左手輕輕揮動間,與之相關的人記憶都被更改,她蹲下身體,将手放在打着鼾的少年身上。
「遇到這樣的人做未來的隊友,也不知道是你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金色的雙眼看着躺在床上的權順榮歎息一聲,緊接着她擡起左手虛遮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瘋狂掉落,與她沒有起伏的嘴角形成了對比,淚水滴到地闆也滴到權順榮的手。
沉重的鐘聲在這片空間響起,它像是神明的悲鳴又像是神明的歡呼,讓時間或情感将整棟樓沖刷,直至她與他或他們失去這部分感情與記憶。
有鐘聲在響,有人在哭,權順榮在睡夢中感覺到了不同。
心裡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消失,可他永遠都抓不到摸不着那個東西,一直到醒來,金發的少女笑眯眯地蹲在自己床邊,輕輕搖晃着自己的手臂。
“該吃飯了哥,今早吃辛奇炒飯。”
陽光透過少女的頭發,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可他知道她一定是笑着的。
心髒中的空洞突然被什麼東西填上一些,他軟乎乎地嗯一聲,将自己的臉貼在對方的手上,“謝謝哦,親愛的。”
“那我去叫别人咯。”
“好……”
左梧秋走出房間,摸了摸心口處,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但不見了的東西大概就不是重要的東西吧。
她推開房門,像個喇叭一樣叽叽喳喳,“起床了起床了!是誰要上學!是誰是誰!!”
“啊——放過我們吧!”
“該上學的上學,該畢業的畢業!給——我——起——床!!!!”
左梧秋就像個不會休息的喇叭一樣,硬是把整個屋的人都吵醒。
今天是崔勝澈的畢業典禮。
左梧秋特意把自己的大衣翻出來,因為聽說畢業生的家人要穿大衣去,左梧秋翻了半天才翻到一件紅色和一件深咖色的大衣,想了想她選了深咖色的大衣。
全圓佑和權順榮兩個人第一次上學有這麼多人跟着,還有點興奮,全圓佑一路上拉着左梧秋生怕她在地鐵站丢了。
左梧秋就跟個小娃娃一樣由着他拉自己,文俊輝為了崔勝澈的畢業典禮特意跟老師請了假,這才有了一天的時間過來。
原本洪知秀要來的,但他人不在韓國,可左梧秋看到洪知秀發給自己的消息時有些撓頭。
看他這意思……不會是回來了吧?
果不其然,校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崔勝澈看到自己幾個月沒見到的95親故時眼睛一亮,“知秀!”
“诶!?”
大家都驚訝地看着穿着深灰色大衣的洪知秀,左梧秋掙開全圓佑的手像一匹脫缰的野馬一樣飛奔過去撲進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