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親人。”
隻是一句話就讓忿忿不平的夫勝寬瞬間沉默,眼中的淚再也沒有止住可言,他呆愣地坐在那,雙唇張張合合,喉嚨似乎是被人扼制住無法發出一個音節。
怎麼會有人可以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這種話?
左梧秋看着夫勝寬,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說出來。
「他說,我為什麼不乖,隻要我變得乖巧又懂事的話他也不用大老遠跑回家來救我。」
“他說,左梧秋你為什麼這麼不乖,你要是像小時候乖巧又懂事的話我也不至于為了照顧你兩頭跑。”
「他說,都是因為我,羅塞塔就是因為生下了我才會去世,我是讓他失去妻子的兇手。」
“他說因為我母親才會抛下我離開,我是造成這一切的真兇。”
「他對我很失望,可我隻想要爸爸一直陪着我,我想每次來救我的都是爸爸啊。」
“他對我很失望,可我隻想要爸爸一直陪着我,我想每次害怕的時候爸爸會在我身邊。”
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湧出,左梧秋為自己感到悲哀。
「左梧秋,你到底要說謊到什麼時候,你這個撒謊精。」
一道大力開門的聲音響起,高挑的女人面容陰沉走來一腳踹開了作曲室的門,将左梧秋狠狠地抱緊懷裡。
“彼方……?”
“對不起。”陳彼方說話也帶着哭腔,“要是我早點來的話,你就不用承受這麼多委屈了。”
“你來得好像有點太晚了吧?還有,我的琴很貴的,你别把它碰壞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在乎琴嗎?”陳彼方笑罵着,但很快又将她緊緊地按進自己的肩膀,“我沒想到左有義居然對你說過這些話……”
“這都是他的氣話,我相信他不是這麼想的。”
看吧,事到如今,居然還為傷你最深的人辯解。
而這樣的孩子,又怎麼會是壞孩子呢?
“你明知道羅塞塔不是!”陳彼方尊重左梧秋一直隐瞞的原因,可她不想讓左梧秋陷入這種堪稱自虐的循環。她不該是這樣的孩子,她本應該像一隻鳥兒般自由地在空中飛翔,而不是現在因為這種無理譴責而虐待自己。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已經沒有放在心上了。”
“怎麼沒有放在心上!”
衆人詫異地看向聲音的發源地,那是被氣得滿臉通紅的文俊輝以及旁邊同樣氣得臉紅的徐明浩。
“如果你沒有放在心上的話就不會記這麼久!也不會在聯系不上左叔的時候你會哭着說自己會做乖小孩,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深信自己不是好孩子!”文俊輝說。
“而且隻有兩個朋友怎麼了!我和金貝貝這叫高質量好友你懂嗎!我倆那能跟其他阿貓阿狗比的嗎?再說了,你現在又不止有我倆,你還多了其他十二個朋友都忘了?如果你真的是你自己形容的那樣,我們怎麼還會對你好!”徐明浩說。
“那個,打斷這樣的氣氛很抱歉,但可不可以用韓語說?我們聽不懂……”崔瀚率打斷。
原本悲傷的情緒瞬間被打斷,就連左梧秋都笑出鼻涕泡又蹭到陳彼方身上。
夫勝寬早就被左梧秋說的話傷到哭得不能自已,跟李碩珉兩個人抱一起就是哭,他們生活的環境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傷人的話語,也沒有想到最小的妹妹居然有這樣的經曆。
文壬莉靠在牆壁,抱起手臂看着那邊的情況,其實她偷聽很久了,完全沒想到自己如此敬仰的人在做父親上是多麼的失敗。
那可是星辰山莊的莊主呀!是多少人敬仰、傾慕的對象,可這樣的人居然會這麼對待自己的親女兒,居然會将不屬于她的罪名安在自己親女兒身上。
文壬莉垂眸思索,她能聽懂左梧秋說的話本意是什麼,再次擡眸後透過人群縫隙看向左梧秋的眼神中帶着絲絲歉意。
自己居然還那麼說過左梧秋,可她也隻是期盼着第一個來救自己的是父親的小孩啊。
“唉,果然我也成為了糟糕的大人呀……”陰恻恻的聲音帶着無奈,她放下手臂站直身體,掏出手機轉身離開同時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姐,我們真的要将球球綁……對不起,我隻是突然得知了一些真相。……我明白,但左梧秋本身不是圈子裡的人啊。我沒有在推脫,姐,你說我是不是也變成了糟糕的大人了啊?”
文壬莉在給姐姐打電話時,語氣也帶上了一點沮喪和委屈,或許是第一次知道敬仰的人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可以處理好事物卻處理不好自己的家事,“我沒事,過幾天見面時我再告訴你,好,那我挂電話了。”
左梧秋似乎又變回快樂小狗的樣子了。
可真正的原因并沒有解決,她隻是短暫地将其忘掉,或許在某一天再次想起,然後突然爆發。
人嘛,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