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裝作迷惑不解的樣子問道:“日出大人怎麼了嗎?”
D一時間出現了懵懂的神色:“日、日出大人……”
男同事E心中暗自嘲諷的笑了一下:D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呐,整個話題都被F牽着走。
可惜了,腦子沒想明白的事兒,第六感制止了他多動的嘴巴。
要不然,明兒多少都得流出一個以下犯上的流言。
F眼中閃過一絲可惜,随機便笑盈盈地說道:“我猜D君你想說日出大人是個非常幸運的人吧。有時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D連忙點頭表示贊同:“啊對對對!就是這……樣?”
應着應着,D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兒。
F眉開眼笑,好兄弟一般地拍了拍D的肩膀:“D君真是和我心有心犀呀!”
旁人一下便反應過來,明兒大抵會出現一個“D說中野良就是憑着運氣上位的無能者”的流言了。
這要是給中野良知道,大概……也不會理會。
畢竟他身上的流言蜚語多着去了,不會掉一塊肉的流言,再多一個也無所謂。
該知道他中野良性情的早就有了認識,生活在财務部裡的人也都清楚,通過流言去知悉一個人的本性和能力是多麼離譜和可笑的方式;
而财務部以外的人,倘若真想有想要共赴美好的合作者,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撥開雲霧窺見真相。
旁觀的CE等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隻是短短一年,但中野良的努力誰都看在眼裡,F這一番話,無疑就是将升職的一切功勞歸咎于運氣上面,抹除了中野良的一切努力。
一開始,旁人總能看見中野良總是腆着一張天真無害的笑臉,跟個臭屁蟲一樣跟在他們身後,說着氣死人不解風情的話,讓人覺得無比厭煩。
實際上隻有自己才清楚,有多少個夜晚,在自己面對摸不透理不清頭緒的數據時抓狂沮喪,知識本領過硬的中野良宛如天神降臨一般帶來希望的甘露。
幾句話幾個動作,便種下了一顆知識的種子,讓本應該徹夜無眠的自己超前完成田中交代的任務,躲開了一場淋漓盡緻的刁難。
财務部内中立派的人或多或少都接受過中野良的幫助,不僅居安思危,規劃做到未雨綢缪,提前預判來自史丁格派的為難,悄無聲息地壯大中立派的能力。
假如一個人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旁人還不會高看一眼。
話題還在繼續,D可謂是完完全全被F拿捏住了,心裡想着什麼嘴上說着什麼,全都不受自己掌控,危險的第六感在瘋狂作響,也拉不回腦袋軸得完全轉不過彎、屁颠屁颠朝着滑坡奔去的D。
最後,第六感累到啪的一下炸開了,無奈地聳聳肩,宣告罷工。
看得旁觀的C君已經趴在辦公桌上死命地抿住嘴,裝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不住抖動的肩膀完全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好不容易忍住爆笑的沖動,一轉頭,旁邊的女生C正笑吟吟地聽着牆角,瞥見他的視線,便無聲地說道:明天恐怕會多很多樂子呢~
噗嗤。
C君差點破功了。
F意味深長地說:“某些人,看着表面的友好,背後的虛情假意,這種人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E偷偷翻個白眼: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D:……F這是,在嘲諷我???
F說:“……在我看來,某些人很擅長用虛僞的微笑掩蓋内心的肮髒呢,也不覺得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可笑。”
E默默點頭:确實很可笑,說的就是你呢,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
D遲疑:“你說的對……?”
“……看着總是很善良和正直,但實際上卻是個……”F輕輕哼笑一聲,“……君子,盡情的表演也掩飾不了其内心的冷漠。”
F省去了主語和“虛僞的”,但旁聽者自動補全了整個句子。
本來還不太确定,害怕是自己無端對座入号,聽完這話後,這下D是确定了F就是在嘲諷自己。
D腦門倏地一下隐隐浮現青筋:特喵的,說個沒完了是吧!
當即俨乎其然道:“我倒不這麼認為!看一個人當然要看他的内裡,看他的行為,看他做了些什麼,而不能隻看他的外表,看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說不定虛僞的人其實是個良善的存在,也許某個人看上去很兇狠很無情,人高馬大活像個□□大哥大一樣,但實際上人家内心是良善和諧和脆弱的,小心翼翼地護着一個柔弱可愛的小公主呢?”
“所以啊,我們看一個人不能隻看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我們要看他實際的行動。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凡事不能隻看表面,要用我們的心,去深入了解!隻有真正地了解透徹,才能擁有點評的資格!”
這番話說得D都感動得要落淚了,瞥見辦公室裡一衆人聽得目瞪口呆,便悄悄地挺直胸膛。
看見沒有!我雖然是個壯漢,但是我内心也是有着柔弱的小公主的良善之人!别用普通人的眼光看我壯健的軀殼!要用你們的心,來感受我柔軟的心靈!
剛開始E聽着覺得很有道理,不斷點頭贊同,'說得對!說得太有道理了!'
可點着點着猛地擡頭,瞪大眼睛,嘴巴不自覺地張開,臉上的神色震驚中摻雜着茫然,茫然中又摻雜着不可思議。
啥?你在說啥?
一時間财務部内衆人臉上神色不斷變幻,精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