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也得益于史丁格大人對我的栽培,中野才能長成如今的模樣,史丁格大人對我的關懷,中野都清楚,也記在心裡。他日如果有用到中野我的時候,史丁格大人盡管開口便是。”
面子話嘛,誰不會說。中野良默默吐槽道。
被打斷回憶的史丁格收斂起外露的情緒,看着中野良還是那副天真無邪的神色,他也不覺得失望。
僅憑這一番話就能讓中野良和智囊徹底翻臉,那中野良就不是他所欣賞的後輩了。
今日浪費那麼多的口水,不過隻是想要在他們的信任中插入一根尖刺,等待他日鑿穿薄弱的屏障,猜忌和防備的泉水自會噴湧而出。
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他也不繼續跟中野良拖沓,直接進入主題。
拿出出納的印章放在中野良面前,說:“今日我找你來,是想要把這個還給你。”
史丁格假裝愧疚地說道:“其實這個東西,早就該在上月月初時你升職的時候便交給你了,隻是你也知道,事發突然時間緊迫,有些話一時間也難以說清楚,我也怕你突然上位,會無法讓下面的人信服,所以才想着給中野你一個過度期……”
史丁格露出了一副為難的神色,“那時我便想要找你說個清楚,隻是事務繁忙,一時間給忘記了……”
中野良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出納印章,并沒有拿過來,擡起眼皮子誠懇地看着對方,笑道:“我懂的,史丁格大人是怕其他人不明真相,對我産生了意見和質疑,這才做出的保護措施,我都明白的。”
那雙棕色的眼眸如同一潭平靜的清水,倒映出出納印章時非但沒有激起波瀾,反而隐隐透露出了嫌棄,以及對他史丁格的感謝。
史丁格想:看來我扣下了印章,可能阻礙了智囊的計劃,卻給了中野良喘息的時間……
這樣一想,反而讓史丁格産生了些許憋屈和憤懑,本想着刁難中野良,到頭來卻讓中野良得了好處,而自己白忙一場。
但他沒有露出半點不妥,狀似松了口氣,露出了真誠的笑容:“中野你沒有怪我就好。”
中野良眼睛彎了彎,純良地笑着:“怎麼會呢,中野不會怪史丁格大人的,相反,我很感謝史丁格大人,感謝您為我考慮了這麼多,感謝你對我的關懷。”
說真的,中野良确實非常感謝史丁格,如果當時史丁格真能那麼痛快地把印章交給自己,中野良恐怕就真要做不安慰睡不着覺了。
所謂斷頭飯,就是如此。
犯人臨刑前,給一頓豐盛的最後一餐,填飽他的肚子,省得上路後還要做一個餓死鬼。
雙方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中野良也不再矜持,直接把出納的印章拿到手裡。
“不知不覺間,中野你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了……如果又什麼不懂的,中野可以去問問田中,也可以來找我。”
史丁格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茶,說道:“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既然如今中野你已經坐穩了出納的位置,那麼有些事情,我也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中野良:“請史丁格大人指點。”
“中野你進入組織快兩年了,也該清楚我們組織是個什麼樣性質的存在,有些工作不是坐在辦公室裡就能完成的。為組織工作,福利确實好,這一點沒有人能夠反駁,但相對的,我們享受了組織給予我們的福利,也應該擔任起屬于我們的責任。”
這是一個陷阱。
同時也是陽謀。
正如史丁格所說的,今日史丁格正式地把象征着出納的權力印章給了他中野良,那麼就代表着中野良掌管了出納,那麼就要承擔起出納的職責。
史丁格還是他的上司,上司給下屬派發任務,中野良沒有拒絕的權利,特别是正式交接權力之後。
想要讓狗狗為他辦事,那麼獎勵的骨頭就不能少,這就是史丁格把出納印章給中野良的原因。
中野良正了正色,嚴肅道:“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史丁格大人請盡管提出來。”
史丁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看來是明白我的意思了,真是個悟性高的孩子啊……'
同時再一次感受到了心痛:'這麼好用的工具,怎麼就不是我的呢!'
如果田中有中野良一半的聰敏,他這些年來就不用謀劃得這麼心力交瘁了!
“有個任務需要一名會計員配合工作,預計需要離開東京半個月,今晚七點在三葉酒吧集合。中野你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出差吧。”
任務嗎?
想起這些日子來那些兇神惡煞的人經常光顧辦公室,中野良呼吸急促了一下,猛地站起來鄭重地握拳行禮:“是!史丁格大人!”
史丁格起身拍了拍中野良的肩膀,感受着掌心緊繃起來的肌肉,對中野良緊張中帶着惶恐很是滿意。
他露出了真誠的慈愛道:“不用緊張,就跟平常的工作是一樣的。雖然行動組那邊的人是有些高傲,但是他們也有驕傲的資本,我們都是組織的成員,他們不會刁難你的,放輕松一點就好。”
似是接受到了安撫,中野良紊亂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靜下來,“我明白的,史丁格大人。”
“我知道你見過他們,有些畏懼他們身上的氣息,從前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不去見見外面的風浪,又怎麼能夠獲得成長,我想中野你也不想一輩子都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永遠都不見風雨。”
史丁格拍了拍中野良的肩膀,說道:“任務很簡單的,中野你不需要有什麼壓力。你今日才正式接觸這些,這一次去沒有幫上忙也沒關系,我不過隻是想讓你去見見世面,漲點經驗。”
“沒關系的,慢慢來,畢竟誰也不是從一開始便是什麼都會,總是需要一點一點經驗積累起來的,你就去看看前輩怎麼做,下一次你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