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你還在……'
女士柔和地看着笑意盈盈的搭檔,眼裡閃爍着細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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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野良推開大門,随手将行李扔在一邊,直奔陽台,果然,花盆裡的太陽花早已成了幹枝輕輕一碰,泥土被曬得結成了硬塊,戳都戳不動,輕輕捏着太陽花的幹芽,觸感跟曬得脆脆的草幹差不多,一掰就能折斷,輕捏成碎渣。
'看來這一盆土是廢掉了……算了,等一下去花店重新買一份土吧。'
中野良托着下巴唉聲歎氣:“唉……”
我啥時候才能看到太陽花開啊……
叮——
手機屏幕亮起,是女士的信息:多謝中野君的出手相助。
中野良慢吞吞地拿起手機,指尖輕點幾下,點擊發送。
中野良:不用謝,我并沒有幫到你什麼,都是酒保先生的功勞。
随即點擊粉碎信息。
史丁格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除掉女同事E,削弱中立派和中野良這方的力量。
他可以讓E繼續完好無損的待着,但史丁格沒有得到收獲,絕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的。
解決的辦法其實也不隻一個,但是中野良現在并不在東京,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靠村上他們轉述,不同的角度會有不同的結果,難免會出現一些錯漏。
敵人的進攻擁有一百次失誤的機會,但他們隻需要出現一次小失誤,敵人的利刃就會刺入要害。
從J身上可能短時間内可能找不到破綻,但J的親人未必擁有他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從他們身上入手調查會比J容易多了,遇見過的人,去過的地方,跟什麼人聊過,J的活動範圍也就那麼一點,山本不可能做得到将整個東京的監控都掌控在手裡吧?
同時,J及其親人名下的賬戶也是個切入點,隻要是做過的就必定會留下痕迹,哪怕山本做得再完美,中野良也相信這點手段女士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他們最缺少的不過是時間。
隻要擁有足夠的時間,中野良相信女士一定可以拿出更好的方法,完美解決這件事。
E就是大意了才會被山本設計到那個地方,成為和J交易的“對象”,從女同事E這邊入手,絕對可以快速找到破綻。
他還能利用權限和人脈,史丁格暫時隻能查到一部分賬戶,從史丁格身邊的人入手就一定能找到破綻;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他還可以找網友,畢竟網友是個情報分子,能力更大,比偵探還要好用;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去找以前那些利益夥伴……
“哼,你最好沒什麼說的。”
琴酒收斂起全身的殺意,音調沒有絲毫變化,冷冷地說道:“繼續。”
山本覺得自己正身處于零下五十度的冰川世界,腦子裡一片空白,身體不自覺地輕微顫抖起來。
聽到琴酒的聲音後,才堪堪回了神,咽了咽口水後,恭敬地鞠躬道:“是!琴酒大人!”
彙報完後,山本便垂着腦袋,把自己當成一個啞巴。
“解釋。”
琴酒輕輕地扣了一下桌子。
聽着山本有失偏頗的分析,酒保忍不住輕笑一聲,紅棕色的眼眸輕輕擡起:“山本君的觀察雖然已經十分全面,但——我還是建議山本君,偶爾能夠走出财務部,好好看看其他人的表現。”
酒保自信地勾起唇角:“我雖表面看着沒有建樹,但自我接任以來,後勤組可有曾亂過?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的事情罷了。”
前任組長為什麼會退位?
是因為他年紀大了,糟心事多心力憔悴,手腕下降,壓不住手底下那群人,讓他們都生了二心。
後勤組人心彷徨各自為謀,前任組長看發展不對,在局面發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之前,找人接手,好歹也還能落得一個全屍的下場。
在酒保上任之後,雖然看似沒有絲毫變化,但該死的人已經意外死亡,該打壓的狗也都乖乖趴好,讓他們吐舌頭就吐舌頭,說轉圈就轉圈,後勤組基本上已經掌握在了酒保手裡。
史丁格覺得組長不理事,按壓住的野心也開始活躍起來,這不過是酒保讓那些人配合史丁格玩遊戲而已。
'我可想換掉史丁格了,奈何手底下沒人,跟前任組長的顧慮一樣,這才放任史丁格不管。'酒保神色淡淡地想道。
在閑賦之餘,還能把史丁格鬧出來的事當成小短劇來解解悶,不是也很不錯嗎?
看着史丁格蹦哒,蹦哒超過了組織忍耐的程度,就該讓他動手了。
“至于最近,不過是财務部内部的一些小沖突罷了。”
酒保将擦幹淨的杯子放好,端起傍邊的茶杯抿了一下,輕輕擡起眼皮子,紅棕色的眼眸平淡如水,清晰地映出琴酒金色長發的模樣。
“我能夠保證後勤組不會亂,但我可控制不了人心不會作亂,這種事情,琴酒先生應該也非常有經驗才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利益自然會有鬥争,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酒保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山本。
山本聽着酒保不緊不慢的語氣,心裡霎時驚出一身冷汗:'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在酒保的注視之下……那這件事——!'
琴酒哼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寒冰:“如果後勤組再亂,我不介意再換一個人。”
“這個我自然明白。”
哪怕心裡再怎麼哔哔,面上琴酒還是組織的三把手,酒保也得做出恭敬的模樣向琴酒點頭。
随後琴酒警告了酒保一句,組織還沒打算放棄史丁格,讓酒保别做得太過分。
“别讓我抓住你的尾巴。”
琴酒神色冷漠地照例警告一句,綠色的眸子輕輕掃過山本,“伏特加,走了。”
全程充當木頭人的伏特加連忙站起來跟上:“是!大哥!”
兩人步伐不緊不慢的推開了酒吧的大門,隻留下兩個背影。
酒吧内的服務員全程低垂着頭,呼吸輕得不可聞,如果不是額間的冷汗順着蒼白的肌膚往下低落,妥妥就是真人木偶。
山本被琴酒這麼一掃,吓得腿軟直接癱倒地上,艱難地注意到旁邊酒保的身影,才僵硬地扯出笑臉。
“山崎大人……在下先、先行一步了。”
酒保也不擡頭,垂下眼眸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聞言便微微擡起手揮了揮。
山本便迫不及待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大門走去,那褲腿子抖的頻率壓都壓不下去。
酒吧内恢複平靜,周邊的服務員見琴酒離開了,也逐漸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該收拾的收拾,該打掃衛生的繼續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