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袁滿一句長青街有好吃的，顧橋次日一早天剛亮就興緻勃勃地起了。

今日衙門裡休沐，除了幾個輪到值班的衙役，整個衙門都沒啥人，安靜地隻能聽到清晨的幾聲蟲鳴。

顧橋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踢踏着鞋子就往外沖。

“九哥。”

“九哥。”

“咋啦？”

孟九安打開房門。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上，耷拉着鞋子，開口就是個大大的哈欠，迷迷瞪瞪一臉沒睡醒的模樣。

顧橋蹿到孟九安面前，一臉神采奕奕：“九哥，出門啦！”

孟九安估算了一下時辰，這才卯時，這狗崽子怕不是太興奮了睡不着，早起來折騰他的。

他面無表情地一把關上了門，還不如回去睡個回籠覺。

誰家休沐日出就起啊！

顧橋費勁兒地扒拉開門，颠颠兒跑到孟九安床前：“起啦。咱們來平川縣都好幾天了，都沒好好逛過街。今天不但要去補充日用，還得給你配點敷眼睛的草藥。”

孟九安一臉靈魂出竅地坐在床邊，當初就不該随便撿人，忒能折騰了。

顧橋也不等孟九安搭理他，自己又轉身出去端了臉盆、帕子、青鹽和刷牙用具。

“九哥，快洗漱洗漱，咱們今日去街上吃早膳。”

孟九安無力扶額。

“你快點，我去拿梳子給你梳頭。”見孟九不動，顧橋又催促。

孟九安認命地長歎一口氣，拖着腳步過去洗了一把臉，微涼的水讓混沌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随後又拿起牙刷和青鹽刷起了牙。

還沒整理好，又見顧橋捧着他的衣服過來了，簡直積極的不像話。

“九爺，小的來伺候您更衣啦~”那拖得長長的尾音，别提有多歡快了。

孟九安被鬧騰的，算是徹底沒了睡意。隻能展開雙臂沖着顧橋微揚下巴：“幹活。”

“好嘞您站好~”

兩人一番收拾，趕在辰時前出了門。

春日的清晨微涼，陽光像是一件薄薄的金色外衣籠罩着大地，街頭的空氣裡都是熱鬧的味道。

長青街主路兩邊的鋪子、小食攤熱熱鬧鬧，叫賣聲不斷。挑着擔子的，推着車子的，鮮香的馄饨、面條，熱氣騰騰的包子、煎餅……一切都是那麼的鮮活明亮。

“九哥，看，滿哥說得張記幹菜肉包。”

還沒走出多遠，顧橋就吃上了。

他叼着包子塞給孟九安一個，嘴裡含含糊糊：“九哥你嘗嘗。”

好歹有好吃的還沒忘了孝敬哥哥，也算沒白疼。

孟九安接過包子咬了一口，鹹甜口的包子油汪汪的，皮薄餡足，正經挺好吃。

不愧是本地人嚴選。

嘴裡的包子還沒咽下，顧橋又被賣煎餅的香味吸引了，一路拉着孟九安就是沖。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手上就已經提滿了大包小包。一半是各種零食瓜果，一半是他們缺的日用和藥材。

日頭慢慢高升，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

孟九安正想找個茶館歇歇，突然就聽一道凄厲的哭喊騰空而起，劃破了熱鬧的氛圍。

“抓賊！”

一抹灰色人影像隻老鼠一般從街角蹿出來。

動作迅速往人多的地方紮了進去，期間撞翻了一張桌子，就地一滾，起身就跑，從布帆下鑽過。幾個來回，眼看就要消失在人堆裡。

離得近，孟九安抽出一枚銅錢往小賊的腿上擲去。

同時就見一道黃色閃電，嗖的一下蹿了過去。借着倒地的桌子就是縱身一躍，随後踩着一路人的肩膀騰了出去，一下砸在灰色人影的背上。

砰的一聲。聽着都肉疼！

随後一道靛青色身影從街頭的屋頂幾個縱躍，悄然落下，熟悉的聲音響起：“柿餅，幹得好！”

緊接是汪的一聲回應。

那小賊一瞬間被雙重襲擊，疼得根本站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