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冤要申有案要報的,敲登聞鼓。自有人會領你進去。”孫文輔兩手交疊站在大門的牌匾下,“何時開堂公審衙門自會張貼布告通知大夥兒。”
“你們要是想現在進去,也行,請便。”
“搬兩條凳子。”孫文輔瞥了一眼被羁押的兩人,“當衆行刑。免得又被人說我平川縣衙處事不公。就由在場諸位實行監督。”
“是。”衙役應道。
“重重打!少一分力氣,都對不起大人日以繼夜為我平川百姓付出的心血!”
“一闆子都不能少。少一闆子,都對不起大人這些日子和衆捕快早出晚歸的辛勞!”
孫文輔掃了一眼幾個想要溜走的身影:“都好好看着,在我平川縣衙大門口污蔑朝廷命官、大放厥詞的後果!一個一個都給我看完行刑再走!”
一陣哀嚎外加噼裡啪啦皮肉挨打的聲音在縣衙門口響起,立着的百姓一個兩個都縮成一團安靜成了鹧鸪。
孫文輔背着手好整以暇地盯着人行完刑,待到人群散去,才沖着馬車方向拱拱手。
“孫主簿。”
“孫主簿。”
馬車上的人從孫文輔出來之後便下了車,因為人太多,此時都駐足在自家的馬車邊上。見到人群散了,就走了過來。
“雪姬夫人。”孫文輔隻認識其中一位。
一旁的方拓上前自我介紹道:“小人是方府新任管家,方拓。”
“方管家。”孫文輔不動神色地打量了一下,方家這個新管家看着倒是個能幹的角色,“兩位,裡邊請。”
姚雪姬福了福身:“孫主簿,民婦就不進去了。還請您給孟大人帶句話,此案造成的所有損失皆有我姚家承擔,用得着我姚家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姚雪姬哪怕散盡家财也絕無推辭。”
孫文輔抱抱拳:“雪姬夫人高義。在下定會将話帶到。”
方拓面上依舊是看不慣姚雪姬的作派,隻覺得的是惺惺假态。等到對方離去,轉頭随着孫文輔進了縣衙。
一場戲落幕,站在街角看了整場戲的人動了動。
顧橋斜靠着牆壁,歪出一個腦袋,懷裡抱着一個不大的包袱:“看不出來,咱們孫主簿這麼有氣勢。”
孟九安拎着一根細麻繩,下頭吊着一個油紙包:“你可别小看咱們孫主簿。”在官場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前任知縣委以重任的主簿,能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
“九哥,你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所以一早就溜出來躲閑?”
“鞋子還來。”這狗崽子,大腳趾頭都跑出來了還不自知的亂蹿。虧得他一早起來帶人出去買鞋子,結果在人嘴裡居然變成了躲懶。真是好大一隻白眼狼!
顧橋抱緊包袱,蹿到一邊:“我的。”
“太白樓的蟹黃湯包每日限量。不趕早去可趕不上趟。”孟九安沒好氣地給了狗崽子一下。不過這趟趕早不虧,不僅過了一把嘴瘾回來還看了一場戲。
聽到蟹黃湯包顧橋不自覺地砸吧砸吧嘴,似乎嘴裡還有那滾燙鮮香的滋味。
“九哥,我總覺得剛才那一幕,有點奇怪。”
“哦?”
“老百姓一般都是敬着縣衙的,敢上縣衙鬧事還真是少見。這明着是找縣令主持公道,話裡話卻都是指摘縣令不作為有徇私舞弊之嫌。就像是故意來潑髒水似的。”
孟九安伸手拍拍顧橋的腦袋,手上的油紙包吧唧一下糊在了對方的臉上:“啊呀。我們家小橋兒這是吃了一頓蟹黃湯包腦子見長了。這錢花的值啊!”
“九哥。”顧小喬惱怒,“砸我鼻子了。”
“呦,眼神不好,對不住。”孟九安笑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