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銘舉起三個手指起誓:“屬下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是咱們大牢裡頭洩露出去的消息。”
孟九安點了點頭:“你先回去當值吧。”
楊立銘這牢頭既然已經在平川縣衙做了這麼久,這麼點規矩肯定是守得住的。
“是,大人。”
等到楊立銘離開,孟九安問在場的幾人:“幾位,怎麼看?”
孫文輔将話頭接了過來:“大人,屬下覺得今日之事,似乎有人故意為之。煽動百姓是為了讓大人早日定案。那雪姬夫人的行為,看似良善,又有些過于刻意。”誰家好人一大早跑縣衙門口來做好人的。
“而且正如楊牢頭所說,就算是從衙門裡頭漏出去的消息,田邱華昨日下午才認得罪,也不至于傳到這麼多受害者家屬的耳朵裡去。畢竟他們又不是個個都住在平川縣城裡頭。”一大早糾集了這一波人,怕大多數都是來起哄的,真的受害者家屬估計沒幾個。
“兇手已經認罪,這個時候誰最想塵埃落定呢?”孟九安習慣性地又點了點茶幾,雪姬夫人看完田邱華後對方就認罪了,随後縣衙抓到兇手的消息就被傳了出去,今日又恰巧遇上百姓圍堵出手解圍,一系列的事情某個人的身影似乎出現的太頻繁。
孟九安微微斂下星眸一掃衆人:“暗中查一查雪姬夫人。莫要打草驚蛇。”
其餘幾人紛紛對視後拱手:“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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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下午,申時未到。平川縣衙來了一個婦人報案。
登聞鼓響得咚咚咚,直接把昏昏欲睡的人給敲醒了。
“民婦趙錢氏,拜見大人。”
匆匆趕來前堂的孟九安悄悄打了個哈欠:“起來說話。”
“多謝大人。”
孟九安撩了衣袍端坐大堂:“報案所為何事?”
婦人身上穿的衣物雖然打着補丁,卻十分幹淨。面容看着憔悴,頭發卻梳得齊整,也十分的知禮數,“啟禀大人,小兒趙彬半月前說是和同窗出門遊學,卻至今未歸。民婦想要勞煩大人幫民婦找找兒子。”
遊學?找兒子?
孟九安眉頭一皺,這聽着也不是個小孩兒啊。
“許是有事情耽誤了呢?”
那婦人搖搖頭,眼中一下有了淚光:“大人有所不知。小兒往日出門遊學最遲十日左右便歸。這次剛開始民婦也是想着有事耽誤了。可是如今都過了半月有餘,依舊沒有一點消息,民婦實在是寝食難安。”
婦人說着擡手抹了抹落下的淚水。
“民婦這兩天聽到了一些咱們縣裡失蹤案的消息,實在是擔心。這才來了縣衙報案。敢問大人,這些失蹤的人中可有男子啊?”
孟九安蹙着眉:“你兒子出門前可有和你說去了哪裡遊學?又是和誰一同出遊?”
婦人還是搖頭:“不曾,隻說是到周邊随便走走,體驗一下鄉土風情,有助于了解民生。”
“那你兒子出門之前可有什麼異動?”
婦人想了想回道:“小兒出門前一夜和友人喝過酒,很晚才回來。當日似乎心情不爽利,嘴裡嘟囔着看不起人之類的言語。第二日民婦起了問他又說沒什麼,都是酒後胡話,民婦便沒在多問。”
“民婦丈夫早逝,家中隻有一兒相依為命。天可憐見,民婦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我兒去年又考中了秀才。眼見着日子越來越好,這節骨眼上,人卻不見了。真真是要了民婦的命啊!”
“大人。”婦人哭着跪地,連連磕頭,“求大人幫民婦找找小兒。求求大人了!”
孟九安趕忙示意王大虎把人扶起來:“你兒子貴庚?”
“年方二十三。”夫人就這王大虎的手顫巍巍地站起來。
“倒是個年輕的秀才郎。”孟九安誇了一句,“你且将你兒子往日和哪些人交好,事發當日又和哪些人一同在何處飲酒細細說清楚。本官自會派人去調查。”
“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