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房自述抓了藥後馬不停蹄就回府了,他在二小姐的院子門口遇到了吳當家,然後就把藥交給了吳當家。吳當家進去後又把藥交到了廚房熬藥的芍藥手裡。”
“芍藥說熬好藥後是何翠自己去小廚房裡取了給二小姐喝的,所以這藥最後的經手人就是何翠。”
袁滿說完這一大堆繞來繞去的經手路線後又補充了兩句:“其他的就沒什麼了。藥方是之前李大夫開的,二小姐一直喝得就是這個方子,沒有問題。”
“門房和熬藥的丫頭如今都還在吳家當差。若是害了人,當日吳家遣散那一批二小姐房裡的人時就是個絕佳的離開機會。”
“至于吳當家,對這個妹妹甚是疼愛。也沒什麼理由讓他下手害自己的親妹妹。”
“所以屬下覺得,最有嫌疑的就是何翠。”袁滿總結完自己的猜想後睜着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家大人和師父。
孟九安笑了一下,點點頭表示認可。小貓崽這麼眼睛亮亮的模樣有些可愛。
蔣春直接伸手揉了一下自家徒弟的腦袋,小乖崽~
“師父~說正事呢!”袁滿甩了甩頭往旁邊坐了一點,發型都要亂了。
“你接着說。”孟九安換了個坐姿倚着椅背笑看少年。
袁滿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屬下就是想不通,何翠為何要害吳家二小姐。據吳家下人描述,二小姐對院裡的人甚是好,尤其何翠是她的貼身婢女,得的好處更是比别人多。就連她偷盜府裡财物都是吳二小姐出面求得情。”
“這般恩情說一句救命之恩都不為過吧。得是多大的仇怨才會讓她對二小姐下手呢?”
“還有,假定真的就是她做的。那她既然已經在藥裡動了手腳,又為何要把剩下的藥拿回家給自己母親服用。難道她和她母親也有仇怨嗎?”
“但是按李大夫說的,這麼一兩帖藥也吃不死人啊……”
袁滿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很矛盾,哪裡都怪怪的。
看着貓崽子皺眉苦思的樣子,孟九安出聲道:“満崽兒,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何翠不知道這個藥有問題呢?”
袁滿一下子眼睛張地老大,琥珀色的眸子裡映出孟九安的影子:“那是誰換了藥材?”
孟九安攤了攤手。不知道呀~
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好像提出新觀點的不是他一樣。
袁滿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孟九安,他家大人是不是又在逗他?!
孟九安暗自樂了一會,總算還有點良心,按着目前的兩種假設給袁滿細細分析道:“若是她知道藥有問題還給她母親喝,隻能說明她和她母親之間有問題,想讓她死,又下不了手。”
“所以有可能是想要借着這有問題的藥加重她的病情。這或許會是因為家貧拖不起,也或許是有别的原因。”
“而若是她不知道藥有問題,出于對母親的孝順偷了吳府裡金貴的風寒藥給她母親喝,也是順理成章說得通的。”
“不過從她家裡人的反應來看,何翠應該是個孝順的。在吳府這些年賺得銀錢也都貼補了家用。”
袁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大人的意思是傾向于她不知道藥有問題?”
孟九安給了四個字:“有待考究。”
“滿哥,滿哥。”外頭歡快的聲音沖淡了屋裡的叙事的節奏。
孟九安轉頭看向門口,幽幽地來了一句:“我當你打個茶水打到太白樓去了呢。”
“略略。”顧橋沖着孟九安吐了吐舌頭,端着一碟子白糖糕蹦跶到袁滿面前,“陳嬸兒做的白糖糕,剛出爐的,滿哥快嘗嘗。”
還真被大人給說中了,是去覓食了。袁滿捏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甜滋滋的。又伸手接過顧橋手裡的水壺,轉身給孟九安倒水。
顧橋仰着腦袋,笑眯眯地又把碟子端到蔣春面前:“春爺,吃嗎?”
蔣春很給面子地也捏了一塊吃上了。
顧橋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白糖糕,撇頭看向唯一沒吃上的孟九安,勉為其難的将碟子伸了過去。
狗崽子這護食勁兒。孟九安無聲地笑笑,把盤子推開:“你自己吃吧。”
顧橋摟回盤子,甜甜地道了一聲:“謝謝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