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兩人詫異地對視了一下,這劉全還真是個寶藏啊,一鍋端!
蔣春道:“那你給指個路,我們找這幾人了解一下情況。”
劉全很快就将幾人的地址告訴了蔣春,末了将兩人送出了門。
蔣春突然問道:“你家橘子甜不?”
“還,還行!”劉全一個愣神,以為蔣春是想吃橘子,“但是這會兒不能吃啊。得到了秋天那會兒才能吃。”
蔣春拍了一下劉全的肩膀告辭。
東方懷鶴勾了勾嘴角,這呆子以為他是想吃橘子了,其實他不過是覺得那青橘子聞着味道很是清新才多看了兩眼罷了。
事不宜遲,兩人騎着馬,大約半個時辰不到的樣子,到了劉全媳婦兒娘家所在的梅山村。
梅山村顧名思義滿山都是楊梅樹。六月的楊梅已經開始成熟,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紫紅楊梅果子挂在枝頭,沉甸甸的。看得人止不住口齒生津。
說來也巧,兩人攔了一路過采楊梅的婦人詢問張巧巧家住處,一攔就攔到了本尊。
張巧巧背着一簍子剛采摘的楊梅果子,頭上戴着一頂草帽,側頭打量了兩人兩眼,一個穿着捕快服濃眉大眼一身正氣,一個穿着紅衣眉目清朗一身貴氣。
“兩位到那邊上說話吧,家裡怕是不太方便。”
兩個大男人到一婦人家裡去确實不太方便,蔣春順着張巧巧指的,就往路邊一棵大樟樹下走去。
張巧巧将背簍放到地上,摘下草帽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不知兩位官爺想問些什麼?”
蔣春開門見山道:“你之前是伺候劉家村劉掌櫃家夫人的?”
張巧巧站着有些局促,一雙手握了又松:“是。”
她不知道事情都過去十年了,怎麼會有官差突然來找她,整個人顯得非常緊張。
蔣春安慰道:“别緊張,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是否還記得當年劉家遭難之前,家中可有發生過什麼特别的事情?”
張巧巧垂着頭想了良久:“大少爺去考了童生,家裡那段時間都在等出結果。還有就是二小姐到了及笄的年歲,老爺夫人有意給二小姐相看身家清白的青年才俊。”
“劉家二小姐?”
“二小姐和大少爺是龍鳳胎。大少爺這個年歲才考童生,二小姐卻是已經到了可以相看人家的年紀。”張巧巧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擡頭看向蔣春,“輝少爺當年似乎有意向老爺求娶小姐。”
說完她似乎覺得言辭有不妥,改了口:“不是求娶,是有意入贅。”
東方懷鶴噗嗤一聲:“這劉承輝倒是個會上杆子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用人家的,還肖想人家的小姐。”
張巧巧被這一笑打亂了思緒,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夫人倒是對此事表示贊同,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的,入了劉家做為婿,二小姐也可以不外嫁,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不過這事被老爺婉拒了。老爺說小姐年歲還小,想多留二小姐兩年。再者大少爺還沒有成婚,哪有妹妹先兄長成婚的道理。”
東方懷鶴摘了樹底下一朵紫色的野花在手裡把玩:“劉承輝被拒絕,可有什麼說辭?”
張巧巧搖頭:“那是私下裡的,外頭人不知道。我也是夫人和老爺說話時候聽了一耳朵。當年好奇,我還偷偷觀察了,倒也沒覺得有異常。”
“可還有其他的?”
“沒了,那幾日我家中有事,告了假。本來想着等我兄長成親第二日就回去的。家中有事給耽誤了一日。沒想到……”張巧巧說着眼眶就紅了,搓了一下鼻頭,“若是當時我在劉家……”
“你在劉家也隻是會多一縷亡魂罷了。”東方懷鶴打斷了張巧巧的話,“無需自責。劉夫人心善,不會怪你的。”
“你日常伺候劉夫人,可有聽她提及與人結仇之類的?”
張巧巧一下忘了哽咽,目光炯炯看向蔣春,眼裡還含着水光:“官爺的意思是劉家當年的事情不是盜匪所為,其中另有隐情?”
她直接跪在地上磕頭:“還請官爺一定要為劉家幾十口人讨回一個公道。讓他們死也瞑目!”
蔣春想要扶,奈何男女有别,隻能退後兩步,虛扶了一下道:“此事隻是猜測,尚未與定論,你快起來。”
張巧巧從地上起來,神情認真道:“劉家良善之名在外,幾十年如一日。周邊的百姓都受過劉家恩惠,生意場上也隻是聽說進益求精,以和為貴。我當差那幾年從未聽聞劉家與人結怨的。”
“當年負責劉家案子的大人結案實屬草率,我們小老百姓人微言輕。若真有隐情,還請您一定要還劉家一個公道。”
蔣春義正言辭道:“你放心,隻要有隐情,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公道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張巧巧朝着兩人深深的鞠躬:“多謝官爺。”
又問了一些事情後兩人便離開了。一直到蔣春和東方懷鶴走遠,還看到張巧巧站在那裡,朝着兩人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