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快,來,喝茶。”
袁滿接過嶽福全遞過來的茶水:“多謝嶽老爺!”
蔣春道:“今兒找你有事。”
嶽福全不容拒絕,态度強硬:“有事也不妨礙吃一頓飯,這眼看就到了晌午吃飯的時辰了。衙門當值還有午休吃飯的時間呢。”
“何況袁捕快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可餓不得。你這當師父的也多替孩子考慮考慮不是,你自己不吃,也不能餓着孩子。”
袁滿看了一眼自家師父。他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說起來你找我啥事?”嶽福全一陣寒暄後問道。
蔣春喝了一口茶,将茶盞放到桌上:“翠竹鎮劉家村制筆的劉掌櫃,你可認識?”
嶽福全看了一眼蔣春,眼中皆是探尋:“劉明山?”
蔣春點頭。
“認識。”嶽福全指了指右側打開的雅間窗子,“斜對面那家正在裝修的鋪子看到了嗎?劉明山原來就在那裡開了一家筆墨鋪子。”
“那時候我開酒樓不久,這太白樓還不叫太白樓。他時常上我這兒來吃飯,時間久了就相熟了。說起來我這太白樓的名字和他還有關系呢。”
蔣春饒有興趣地看了嶽福全一眼:“沒聽你提過。”
“你這大忙人,我請都請不到,哪裡有那閑工夫聽我絮叨前塵往事。”
正說着,夥計就推門而入,麻溜的上了一桌子的菜色,還有一大盆的白米飯。
“知道你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上酒了,多吃點飯菜。”嶽福全上手就給袁滿盛了一碗白米飯。
袁滿看了一眼自家師父,伸手接過:“多謝嶽老爺。”轉而放到蔣春面前,還給他拿了一雙筷子。
嶽福全一愣,随即笑得開懷:“蔣兄,你這徒弟不僅讨人喜歡,還孝順。你可真有福氣呢。”
“我就這麼一個徒弟,自然是好的。”蔣春也不吝啬地誇了一句,擡手給袁滿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魚香肉絲。
“難得,你也會誇人。”嶽福全把一道糖醋裡脊往袁滿面前挪了挪,“袁捕快,多吃點肉。吃肉長個子。”
怎地一個兩個都把他當小孩兒看待啊,袁滿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句謝,擡手夾了一塊糖醋裡脊塞進嘴裡。外殼酥脆,内裡嫩滑,酸酸甜甜,好吃!
蔣春提了一個話頭:“剛才說到太白樓還不叫太白樓。”
“那會兒還叫福全樓。”嶽福全順着話頭就接了下去,“說來也怪,你瞧咱這地段,絕對是全縣城最好最熱鬧的吧。再看我這裝修,豪華中透着雅緻,不說最好,但也不差。”
師徒倆順着嶽福全的描述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雅間,裝修确實很不錯。就連牆上的挂畫和案幾上擺着的寶瓶瞧着都是上好的。
“你再瞧我家大廚的手藝,嘗着那也是沒得挑吧。最後再看我家飯菜的價格,也是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是吃得起的。”
“可當時生意就是不好。”
嶽福全說罷喝了口茶。
“劉明山當年時常上我這兒來吃飯,他那人還挺和我眼緣的。我那會是真愁啊,各種法子都用了個遍也沒什麼用,有天和他聊天時就提了一嘴,我說若是生意再沒有起色我就得關門大吉了。”
“劉明山就和我說可以去泰安寺拜拜菩薩,找濟慈大師問問是不是哪裡風水不好,或許能找到問題所在。”
求神拜佛?!
袁滿豎着耳朵聽着,手上動作沒停,将蓋在飯上那一筷子魚香肉絲裡的胡蘿蔔絲一根一根挑了出來。胡蘿蔔什麼的,不愛吃~
“我也就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去了,沒成想濟慈大師一聽我描述,和我說是酒樓名字取得不好,福全樓名字太大了,壓不住。讓我改個名字。”
“濟慈大師不肯給我取,讓我自己斟酌。可我就讀了兩年私塾的水平,能取出什麼好名字來,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圖省事叫福全樓了。”
蔣春算是聽出來話裡頭的意思:“劉明山給你取的?”
“是啊。”嶽福全點頭,“他說我這是酒樓,若是能引得酒仙來,那可得多出名啊。這酒仙可不就是李太白,所以就叫太白樓。”
“你别說,真神了!”嶽福全伸出三根瘦長的手指,“改了名字就三天,生意好了三倍都不止!我這人,以前是不信風水神鬼之說的,這回是真真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