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蔣春拎着刀跳腳。
“大白你不講道理,你的命都是小爺救的,摸你兩個蛋怎麼了嘛!”顧橋在蔣春身後左躲右閃,嘴裡不忘指責忘恩負義的大白鵝。
“嘎——”大白鵝嘹亮的叫了一聲,呸呸,偷蛋賊。
說起來這隻神氣的大白鵝還是顧橋半個月前去采藥的時候從山溝溝裡撿回來的,當時鵝大俠也不知道是打哪摔溝裡的,一隻腳折了,一邊的翅膀上還戳了個洞,可憐兮兮地躺在溝裡。
顧橋秉承着不浪費,哦不,拯救小可憐的正義感,就給拾回來了衙門裡。本來想先養着看看有沒有病,沒病就炖了。結果後面一忙忘記了。
再一晃半個月的時間,大白鵝就好的差不多了。這隻大白鵝在小廚房混熟了之後,看起門來比狗子都好用,很快就成為了陳嬸子的愛寵。前天開始甚至還下起了鵝蛋。
鵝是暫時沒得吃了,但那鵝蛋又白又大,看起來就很好吃。
顧小爺理所當然地摸了一個,然後當天就被大白鵝追了十裡地,屁股還給叨了兩口。但是鹽焗烤鵝蛋味道确實又很不錯。
于是今日一早,顧小爺又打起了鵝蛋的主意,這次還不忘拉上了袁滿。
結果就是兩個人剛摸到了鵝蛋,鵝大俠就從遠處沖過來了,這不追得兩個小崽子雞飛狗跳地蹿了一路。
“喲,心情這麼好,跳舞呢?”孟九安揣着手從東院裡探出了頭,遠處白不拉幾的一坨什麼東西蹦來跳去的。
牆上蹲着的兩隻大型貓貓和牆下跳腳的兩個倒黴蛋,‘唰’地一下齊刷刷看了過去。
“九哥哥哥——”顧橋原地起跑,帶着身後還沒脫離仇恨的大白鵝沖向了孟九安。
“?”孟九安逐漸看清了迎面飛來的東西後面上一僵。
叨你屁股四個大字仿佛化為實質直拍人臉。
“……”
孟九安拎着狗崽子一起跳上了牆。
先一步上來的蔣春已經蹲着開始摘頭上的鵝毛。
一家四口蹲的那叫個整整齊齊。
“嘎嘎。”呸呸,打不過就上牆,有本事下來啃屁股!
大白鵝亮着翅膀走來走去。
“喲,孟大人,您也打不過大鵝呢?”東方懷鶴壞兮兮地調笑道。
“彼此彼此啊,東方大人。”誰還不是個天涯躲鵝人了。
“陳嬸子,這邊這邊。”江大年帶着救星趕到現場。
“嘎——”
陳嬸子一把握住大白鵝命運的長脖,提起了大鵝,嘴裡罵道:“瞎跑什麼呀大白,回去看門了。”
“呼——”
牆上蹲着的大貓們集體舒了口氣。
“大人,不好啦!前堂有人來報案。”就在這時,今日負責在前堂值班的王大虎嚷嚷着走進了後院。
他仰頭一看,哎,怎麼大家都蹲在牆上?!
“咳。”孟九安裝模作樣地咳了一下,拎着顧橋跳下牆頭。
牆上的淩霄花兒顫了一下,晃悠悠地掉下幾個橙色花骨朵,且當無事發生。
其餘幾個人也紛紛跳下牆頭,摸頭發的摸頭發,看天的看天。
今兒的天氣是真不錯啊,萬裡晴空一碧如洗。
“不好什麼不好,誰又來報案了?”孟九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把闖禍的狗崽子丢到一邊。
“啊,來的自稱是柯府的小厮。”王大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看了看院牆,咋地,今天這麼熱大家還上牆曬太陽?!
“哪個柯府來報案?”蔣春擺正臉,履行起自己的職責。
“哦,就登科街那個柯府。”王大虎收回看院牆的目光驚奇地發現蔣春頭頂上粘着一根鵝毛,“他家二房的小厮來報的案。”
“二房?”袁滿好奇地湊到蔣春身邊,不動聲色地給自家師父摘了頭頂的鵝毛,“師父,是誰家啊?”
蔣春思索了一下,大概和記憶中的某家對上了:“是不是家裡有三個兒子都挺出息,其中一個在上京城當五品翰林的那個柯家?”
“對對對,就是這個柯家。當翰林的是他家大房,來報案的是他家二房。”王大虎點頭如搗蒜。
“春爺,認識?”孟九安問道,什麼大房二房的一大串兒。
蔣春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算認識,就是和他家大房的一個孫輩有過一面之緣。”
“大人你還記得雪姬夫人那起案子裡被活埋了的趙秀才嗎?屬下當時去查他行蹤時見了幾個他的朋友。一個是翠玉軒的少東家柳清和,一個是金谷糧行的二少爺李通,剩下那個柯遠道的就是這柯府的,他爹是那個五品翰林。”
“哦~”孟九安了然,轉頭問王大虎,“那小厮來報案有說什麼嗎?”
“說是柯府老夫人和她的貼身婢女昨日無故暈倒,醒了之後不太好。府上覺得有問題,就差了小厮過來報案,想請衙門過去走一趟。”
“怎麼個有問題?”
“沒說呢。那小厮知道的好像不多。”
“這樣。那春爺和滿崽兒跑一趟吧。”孟九安吩咐道,又伸手推了一把身邊的顧橋,“把這皮猴也帶去,看看那老夫人暈倒是病了還是怎麼了。”
“是,大人。”
“駕個馬車去,路也不近。天氣熱了少走點路。”孟大人體貼入微。
“好耶,不用走路~”顧橋歡呼一聲就往馬廄走,想起來他辛苦掏的那兩大白蛋還不忘回頭跟東方懷鶴說一句,“鶴叔給我留一口蛋啊,我們争取早去早回。”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