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雍的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并不拘着未婚夫妻見面。
“大少爺,衙門的人來了嗎?”這時從柯府二房的宅子裡又走出來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他長了個大長臉兒,個頭也不高,蓄着個小胡子,樣貌寡淡,但看起來倒是很和善。
“何管家,這幾位就是衙門派來的捕快。”柯遠道為兩邊做了介紹,“蔣捕頭,這是我二叔府上的管家,姓何,單字斐。”
“何管家。”
“蔣捕頭。”
兩邊各自問了好,就一起踏進了柯府二房的宅門。
柯家這二房的宅子,是個非常闊氣的四進院子,位置也好,就在巷子口。屬實是有點鬧中取靜的意思。
一進門迎面就是一塊青磚黛瓦的五福捧壽紋影壁,轉過影壁便是錦繡前庭。數株蟠枝虬幹的羅漢松列作迎賓。路的兩旁一邊假山堆砌,種着石榴與芭蕉。一邊是一大片淺藍色的繡球,正值花季,暗香浮動間彩蝶穿枝。
臨着連廊的一側碧波蕩漾,是一個水清見底的蓮池。池中養着些睡蓮和錦鯉,這個季節已經開出了蓮盞。
“幾位這邊請,我們家老夫人喜靜,住在三進院的東邊。”何斐一邊帶路一邊對衆人說道。
蔣春問道:“何管家,聽你家來報案的小厮說,貴府的老夫人和她的婢女昨日無故暈倒了,如今可還好?”
何斐臉上染上了愁容:“昨日家裡發現老夫人出事後,就立馬派人去請了常春堂的李大夫過來診治,兩副藥下去,如今身體倒是還好,隻是……”
何斐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向了柯遠道。
柯遠道腳步一停,緩聲道:“這事有些古怪,具體的我們到了地方再說。”
古怪?怎麼古怪?
顧橋偷偷用胳膊撞了下袁滿——吞吞吐吐的,瞧着像是有不好說的隐情啊?
袁滿點點頭。
幾人跨過兩重院門,又一路東行到了一個大院子前,院門上挂着一塊小小的牌匾,上書暢心二字。
這便是柯府老夫人住的暢心院了。
“裡面請。”何斐做了個請的動作。
顧橋踮起腳尖悄悄從蔣春背後探出頭,嚯,院子裡人還真不少呢。
暢心院裡這會兒聚集了一大群人,一眼望過去全是各種婢女小厮,這個端着一盆水,那個捧着一摞布。幹活的幹活,聽候調遣的聽候調遣。
柯遠道皺眉,喚來自己的小厮書墨:“怎麼這麼多人?”
“回少爺,是二爺家的柳姨娘和崔姨娘帶着四小姐五小姐過來了。說是小姐們聽聞老夫人病了非常擔心,非要過來探望祖母。她們擔心人手不夠,還把自己院裡的丫頭小厮叫了一些過來。”書墨一闆一眼地回答。
柯遠道頭疼地扶了扶額,吩咐道:“叫這些沒事的下人都散了,别湊在這院子裡。”烏泱泱的都是人,看着就糟心。
“是,少爺。”
書墨領了命就去院子裡遣散家丁。
柯遠道轉身沖着蔣春幾人拱手:“這邊請。”
這暢心院,整體是個帶後院的凹字形格局,中間一排是待客用的花廳。
左面的三間是柯老夫人自己住的廂房,右面是佛堂、雜物間和下人們歇腳的茶水間。
後院是個小花園,遙遙的就能看見幾棵正在開花的紫薇。最遠處還有一間後罩房,大約是貼身婢女的住處。
這會的東廂房門口,一個穿着杏黃色衣裙的婢女正在門口守着,見柯遠道和何斐帶着穿捕快服的衙門官差過來,便福了福身:“珊瑚見過大少爺,見過幾位官爺。”
蔣春等人沖她抱了抱拳回禮。
柯遠道輕聲問道:“祖母還睡着嗎?”
珊瑚點點頭:“喝完安神茶後,老夫人鬧騰了好一會兒才睡下,這會兒還沒醒。”
“屋子裡頭現下可有人守着?”
“夫人和李大夫一直在裡頭守着。剛才柳姨娘和崔姨娘帶着兩位小姐過來,這會兒也在屋裡。”
柯遠道微微昂首示意:“去敲門吧。”
珊瑚便轉身敲了敲門:“夫人,大少爺和何管家帶着官爺們來了。”
門裡傳出一道輕柔的嗓音:“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