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響,濺起老大一朵水花,把邊上的蓮葉都打歪了,水面蕩起數圈漣漪。
孟九安:“……”
顧橋:“……”
“啊啊啊啊,掉下去了!!”顧橋大驚失色地撲倒欄杆邊。
“哦豁~”東方懷鶴從亭子裡探出半個身子,池面上已經看不見佛像的蹤影了,看樣子是直接沉底了。
他摸了摸下巴誇了一句:“這佛像用的沉香木不錯啊,居然能直接沉底,上好的木料呢。”
“顧小爺,全責啊。你這褲衩子可能要賠沒了。”
衆所周知,能直接沉底的可是沉香木中的極品,有價無市呢。
顧橋趴在欄杆上使勁伸手撩了兩把,企圖挽救。
孟九安簡直沒眼看,頭疼地直扶額。
池子裡的淤泥因為重物的沖擊一片渾濁,完全看不到佛像的蹤迹,
“看不清呀,要不,我下去摸摸?”顧小爺自覺理虧,聲音都弱弱的。
“我下去吧。”蔣春走到亭子邊撩起衣擺。
“師父。”袁滿伸手拉住自家師父,“還是我下去吧。你腿有舊傷,不要直接碰涼水。”
“沒事,大夏天的。”蔣春摸摸袁滿的頭頂,貼心的乖崽。
“我,我,我,我下去。”顧橋湊到亭子邊上,小胸脯拍得邦邦響,“我弄掉的,我下去找。”
“我陪你下去。”袁滿拍了拍他的背,脫起了鞋襪。二話不說先下了水。
給顧橋感動的嗷嗷的,還得是他滿哥,好兄弟!
“你倆當心點。”孟九安囑咐了一句,池子水還渾濁着,他反正是啥也看不清。
兩個小的都乖乖點頭應聲:“知道了。”
好在衙門這片荷花池子的水位也不算太深,袁滿和顧橋兩個人下去池水隻沒到腰往上點,腳下踩着的淤泥比小腿高點,還算能活動。
兩個人順着佛像掉落的方向彎腰摸了一會兒就摸到了。
袁滿順手用池水把佛像洗了洗,大約是用的料子甚好,掉的地方又是軟軟的淤泥裡,佛像完好無損。
顧橋湊過去看了兩眼,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險!幸好沒事,差點就得把九哥賣了抵債了。”
“我可謝謝你了。”倒反天罡的狗崽子,闖禍還拿兄長抵債是吧!
孟九安嫌棄的不行,轉頭沖着袁滿伸出手:“趕緊上來,當心着涼。”
雖說現在是夏天,可一直泡在池子裡也未必不會染上風寒。
袁滿就着自家大人的手爬出池子,别說,淤泥是真粘腳,沒人拉一把出來還挺費勁。
孟九安給少年攏了一下衣衫:“趕緊去春爺屋裡洗洗,換身幹淨衣服。”
袁滿乖巧地點點頭,怕有時候會忙得太晚來不及回家,他在衙門裡也是備了一套衣服的,平日裡就放在蔣春房裡。
東方懷鶴和蔣春兩人已經先行一步去給兩個崽子叫水、收拾浴桶了。
孟九安拍拍小貓崽的背叫人趕緊過去。
仍舊泡在池子裡的顧橋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鳥獸散的現場:“九哥,我呢?”他這麼大一個人,還在池子裡泡着耶,就沒人來拉他一把嘛?!
孟九安轉身,抱着手臂涼涼地站在岸邊:“你啊,你就該在水裡好好反省一下,一天天的做事這麼毛躁。”
“哇!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弟了!”顧橋震驚,他那什麼,就是不小心撞到柱子手滑了嘛,雖然他有罪,但真的不能拉他一把了嘛!
顧小爺撲騰撲騰,努力前進像隻原地打滑的小烏龜。
幸好某位孟大人到底是心軟的神,還是伸手把人拎上了岸。
等到幾人在書房再聚,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兩個小的都洗了溫水澡,換上幹淨的衣衫,一并乖乖坐在桌邊。
蔣春拿了塊幹布給自家徒弟絞沾濕的頭發,滿臉慈愛神色。上一次這麼照顧小崽子都得倒退到袁滿小時候去了。
“師父我自己擦。”袁滿臉紅羞澀,他都這麼大了。
“羞什麼,你小時候練武弄一身汗,洗完澡還不是我給你擦的。”
“那我這不是大了嘛~”少年的嗓音軟軟的。
顧橋看得羨慕,頂着塊布巾眼巴巴地看向了孟九安。袁滿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濕了部分頭發,這貨單純是連頭一塊兒洗了。
孟九安面無表情的一勾嘴角:“要不下去再遊兩圈。”
愛果然是會消失的!
顧橋才不想再去荷花池裡遊泳呢,自己擦就自己擦。
蔣春給徒弟絞幹頭發,又摸出把木梳,被袁滿一把搶走。
再讓師父給自己梳頭發的話,袁滿覺得自己可能要爆炸了。
不行,不可,不要。原地拒絕三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