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是一個枕頭？”

應呈坐在床邊，抱着床上唯一的枕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不遠處正在擦頭發的元辭。

元辭瞥了一眼，将擡起的手放下，問道：“怎麼變回來了？”

應呈将皺巴巴的枕頭放下，起身湊過去，微彎腰，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元辭：“想和你睡。”

元辭隻覺得好笑，他将擦頭發的毛巾丢到面前人的懷裡：“形态貔貅就不是和我睡了嗎？”

應呈被帶着濕氣的毛巾甩了一臉，也沒生氣，将它疊好，然後道：“那不一樣——你也不能用瓷杯形态和我躺一起吧。”

“胡攪蠻纏。”

元辭拍開他的手，神色輕松：“我那瓷杯哪裡可以不做保護措施直接放床上的…你當我是什麼普通的工藝品嗎？”

“那——做了保護措施，我就能在床上看了嗎？”

應呈半跪在床上，扒另一頭的元辭。

元辭無奈：“……博物館裡不是有嗎，要看自己去看。”

應呈還想問，被元辭拿着枕頭甩了一下：“閉嘴，我要睡了，你随意。”

應呈拿着枕頭，壓着半截透着香氣的被子，呆呆愣愣的，看起來像一隻沒有頭腦，被趕出家門的小貓。

元辭：“……”

他側着身半睜着一隻眼，而後又伸出手遮住自己的額頭：“算了算了，睡吧。”

應呈頭頂無形的耳朵一抖，随即像是活過了似的，開開心心地往被子裡鑽。

“那我關燈了——”

元辭扯住應呈的手，聲音淡淡的：“留一盞小燈…不用很亮，一點點光就好了。”

應呈從善如流，順便還把枕頭塞回了元辭頭下：“睡吧。”

他悄悄摸摸地扯過元辭的手。

房間内平靜、甯和……是一個适合睡覺的環境。

半晌，元辭的聲音響起，帶着無奈地歎了口氣：“應呈，别在腦子裡尖叫了，我的手也給你牽了，床也給你睡了……”

貔貅叫得更大聲了。

元辭揉着耳朵，睜開眼，一把捏住應呈的嘴：“閉嘴。”

應呈：“唔唔唔。”

不叫了，不叫了。

元辭閉眼，身邊還是會有窸窸窣窣的被褥摩擦聲。

應呈的溫熱的指尖穿過他的指縫，落在了掌間，酥酥麻麻的輕蹭着。

元辭：“……”

元辭用力握緊，兩人手間再無縫隙。

應呈身體僵了僵，指尖繃直，而後被元辭握平了手。

他調整呼吸，而後終于放松下來。

睡覺……

——

次日醒來時，元辭感覺來自窗外的自然光被某人的身體遮住了。

元辭含含糊糊地撐起身：“應呈，這麼早就起了？”

應呈手上動作一頓，迅速發了一條：【他醒了，不聊了。】

元辭從他的肩上探頭，聲音帶着滿滿的倦意問道：“和應會長報進度？”

應呈側頭，耳朵微紅：“嗯。”

元辭“哦”了一聲，把自己又摔回床上。

“累死了，我好困啊——”

元辭拖着長音繼續道：“應呈，你能不能幫我去上班？”

應呈剛才面紅耳赤的狀态脫身，聽到元辭的聲音猛的又紅了臉。

他站起身，在元辭詫異的眼神中又坐了回去：“我、我想去洗澡……”

元辭：“？”

無欲無求的小瓷杯看了眼時間，又老神在在地閉上了眼：“去吧去吧，我再睡一會，記得叫我起。”

應呈呐呐地點點頭。

身形一閃，以不符合面容的速度，急不沉穩地迅速鑽進了浴室。

元辭用被子将臉蓋住了。

——回籠覺。

一個小時後，應呈帶着冰涼的水氣叫醒了元辭。

元辭看見他，下意識地伸手牽他。

“拿冷水，”元辭揉眼睛，漆黑的眼眸裡帶着一些柔和，頭發貼在臉邊，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我們博物館沒有熱水嗎？”

應呈喉結滾動，捏着自己的手：“有…但是——”

元辭比了個知道了：“我去洗個臉。”

說完就轉身往浴室去了。

應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