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喘了口氣,感覺後背似乎被人敲碎了一樣瘋狂的刺痛,每一口呼吸肺部和腹部都有明顯的刀片痛感。
她伸出手向後摸索着,重新找到了那一筒距離自己有些距離的火箭筒,随後用模糊的視線試圖定位炮彈的位置。
巨大的沖擊将玻璃櫃炸的四分五裂,有幾枚炮彈滾落到了地上,就在前面第二排櫃子底下。
眼前的機器人似乎正處于自我問題檢測和修複的過程中,出現了不同尋常的顫抖和行為重複,像一個癫狂又發瘋的奇怪機器。
“咳咳咳”,蘇瑞咳出了喉嚨口的一些腥癢,兩手撐着前面的櫃子緩緩站了起來,腦袋就開始尖銳地疼起來,疼的她又不由得跪下去。
深呼吸幾下以後,她咬緊下唇,雙手用力的抓着桌子的邊緣使勁用力将自己撐了起來。
她覺得不對,雖然大腦的疼痛已經想不到什麼,但是靈敏的直覺告訴她,還沒有結束,自己需要快速找到彈藥。
扶着冰冷的鋼鐵架子,蘇瑞勉強在架子底部找到了彈藥,随後迅速填充在火箭筒中,又擡手用力地将自己拉起來,背着重重的火箭筒走上了輔助電梯,在地圖上标注出窗戶和門口兩處地點。
才3點鐘不到,是啊,距離中午還有充足的時間。蘇瑞喘着粗氣,靠着層層的樓梯,她不知道後背的情況,卻明顯知道不妙。
“嘀嘀——系統連接成功”
“滴答——櫃門已開啟。”
忽然,所有的玻璃櫃門同時都發出了這樣的信息,巨大的聲音回響在整個大廳中,整齊劃一,又讓人驚恐萬分。這裡可是最先進的設備和科研存儲室,光是各類自動化武器就足以把整個區夷為平地。
“很好,上班第二天,世界要毀滅了。”蘇瑞看着眼前的場景,喃喃自語道。
那位穿着短袖短裙的洋娃娃仿生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安靜地走出了玻璃櫃。同時,她身後一個展櫃中穿着全身護甲的一個武器戰士也顯示正在上線。
兩位一前一後的前往蘇瑞的方向移動。
蘇瑞感覺自己的生命倒計時特意在出場的時候就被調整為生存模式,有人将自己的生命極其輕易地從錢包裡抽出來放在了賭桌上。
當那人自信出了一對2的時候,死神攤攤手,輕松地給了一對王炸。
“蘇組長,是我低估你了。”溫柔又妩媚的女聲嬌滴滴的說道。
“不過,垂死掙紮罷了。”那個精緻的洋娃娃女孩迅速拿出身後的離子輻射棍,沖着蘇瑞的方向扔過去。
蘇瑞連忙一手繞過輔助樓梯的欄杆,将自己用身體固定在上面,另一隻手将火箭筒架在肩膀上,對準仿生人與她身後的窗戶之間,閉上眼睛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按鈕。
“砰!”巨大的爆炸聲音從樓上第二次傳入整個大樓,但安保系統安靜地可怕,就好像什麼都沒有檢測到一樣。
樓下實驗室中陳智看着表,問道:“組長怎麼去了這麼久,不會在樣本件迷路了吧?”
“不會吧,不是有小秘書嗎?”盧新看着手裡的反應檢測器,回到。
這時候爆炸的聲音傳來,卻被機器巨大的轟鳴聲和特殊的實驗玻璃逐漸消解,陳智敏感地問道:“你剛剛聽到什麼了嗎?”
盧新擡頭朝天花闆看了看,又打開實驗室門沖着走廊看了看,什麼也沒發現,除了這裡到處都是黑漆漆的。
她便搖搖頭,繼續看自己的檢測器,回複道:“什麼聲音?什麼動靜都沒有。”
蘇瑞看着走得越來越近的兩個人,感覺到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耳朵和眼睛嗡嗡的感覺更加嚴重。
“為什麼”蘇瑞擡起頭,硬撐着一口氣推測道,“朱組長,我——猜的沒錯吧?”
兩人的動作變得緩慢,蘇瑞知道自己賭對了,她推開了火箭筒,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朱組長,論能力,您和我父親一起經曆末日之戰,都是戰略研究院首屈一指的學生,論忠誠,您也盡心盡力幫助研究所發展,”蘇瑞喘了喘氣,擦掉嘴旁邊的血迹,搖搖頭面上帶着不可置信和遺憾,問道“我不明白,父親這樣,您怎麼也這樣——”
“瑞瑞,蘇擎都明白不了,你作為蘇擎的孩子,又怎麼會明白呢,”武器戰士開口就是低沉怨恨的機械聲,“你說說你,不去制作分解劑,跑到樣本室來做什麼?”
蘇瑞靠着欄杆,她每次隻能細細的呼吸,聽到空洞的機械聲音,自己也隻是淡淡的噙着笑,看着他,像是唠家常一樣。
“您退休後去A區了嗎?我想找您呢,但是突然像消失一樣不見了。”
“哈哈,A區都是老頭子老太太,我才不去呢。”機械聲音也優哉遊哉地,似乎勝券在握,身後的大黑也受到朱組長的控制,一步一步對着蘇瑞拿着□□走過來。
“閑談時間到此為止——我知道下面有墨部長,”機械聲音帶着惋惜,“我也很想保護你,但是你要是擋我的路,那就是和你父親一樣的結局。”
仿生皮膚包裹的金屬手指有着捏碎鋼鐵的壓力,将蘇瑞的脖子捏的紅了一圈。
蘇瑞看着面前的仿生人,腦子裡因為缺氧和疼痛已經難以轉動,但是她終于明白朱組長怨恨自己的來源,是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裡,蘇瑞的眼睛暗淡了下來。父親剛剛炸毀實驗室的時候,很多人都像瘋了一樣,他們撬壞自己的門鎖,将送貨上門的東西夾帶恐怖的手指、殘肢,或者是偷偷潛入家中逼問、毆打自己。他們臉上無一不是怨恨、咒罵和厭惡,他們說:
“你怎麼不去死,和你那個人肉炸彈爹一樣!”
“你怎麼這麼奇怪,就他媽的是個異類。”
“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你對的起我的媽媽嗎?她孩子才8個月大!”
看着面前面容姣好地女性仿生人的在自己的眼眶中有些模糊,蘇瑞估摸着大概自己是要死了,心中還有點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