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剛才在那個記憶中的固态大腦,她忽然記起來了,父親想要自己保護好一個序列号仿生人。
那個她極其熟悉,伴随在身邊的序列号,甚至還是自己親手搭建、訓練的模型大腦。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墨禾,仍然背對着對方,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先去外面透透氣。”
身後的人已經将一件薄薄的外套套在了自己身上,“嗯,小心點。”
蘇瑞捏緊了肩膀上的衣服,屏住呼吸立刻沖着大門走出去,腳步看上去有些錯亂。
墨禾并不知道她的情況,隻是突然間身邊的人忽然暈了過去,隻能夠借着自己站起來。
自己很快看到了蘇瑞手上的花束,連忙拔除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抓了一個窟窿。
蘇瑞手上這個活動的花大概率是自己手上過去的。
小東西,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墨禾三兩下就将蘇瑞的手包紮好,一邊監督着陸川和徐月對污染區域進行全方位的清除異生物體花朵。
可等蘇瑞醒過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帶着怨恨和眷戀,這絕不是普普通通幾句因為所以就能夠帶來的影響,這是一種曆經時間沉醉的感受。
即使這種感情在蘇瑞很快控制後一瞬即逝,卻也被墨禾以極快的速度捕捉到了。
“墨部長,我們的清理已經基本完成,還需要擴大區域嗎?”徐月穿着全套設備站在墨禾旁邊。
墨禾收回目光,重新嚴肅冷淡的看着面前的工作,“封鎖這裡為中心,向外輻射5公裡,展開為期兩周的生物監督,有污染案例你們要及時注意。”
“好的。”徐月微微點頭,重新回到了駐點,和身邊的人不知道在說什麼。
墨禾的目光落在門外走出去的蘇瑞身上,她腳步走的很急、很快,像是避開什麼讨厭的東西。
幸好,即使讨厭什麼,還是直到應當注意身體的。
她透過牆壁,精準的鎖定了蘇瑞的身影,她坐在廊橋上,裹着自己給她的淺白色外套,陽光順着樹影,順着逐漸長成開花的藤蔓投射出一個一個的間斷光斑,照在蘇瑞的身上。
小小的女孩,卻包裹着巨大的秘密與情緒,在不知道哪一個瞬間,撩動了頭頂紫藤花的内心。
陸川拿着終端,遞給墨禾一個平闆,粗聲粗氣地說道:“孫堅那邊的檢測下來了,他的基因不屬于登記基因的身份,而是另一個身份,來自F區的吳言。”
墨禾接過平闆,“核實這兩個身份,把這個案件信息同步給信息部,告訴他們再不好好工作,馬上連自己同事的真實身份都不清楚了。”
“對了,那個真正的孫堅真正信息在哪裡?”
“已經被完全覆蓋了,我們完全追蹤不到那個人的信息和身份。”
“新的屏蔽信号?”墨禾翻閱着文件,快速地思考起來。
“不像,像是他真的這二十年來從數據中消失了,或者說,他死在了數據流的審查中。”陸川頓了頓,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墨禾重新将平闆交給了陸川,犀利地看着對方的想法,及時的戳穿了對方的欲言又止,“陸川,還要說什麼。”
“孫堅的父母身份很敏感,他們原來是蘇擎研究隊伍下面的主要研究員,兩人雙雙死在了那場實驗室爆炸中。”
陸川看了看墨禾面容絲毫不變的淡定情況,才繼續講下去,
“根據我的權限,我還看到了在那場爆炸前的兩天,他們的孩子孫堅已經死于一場異常的車禍。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系統上,孫堅還是一個生還者的名額。”
“吳言呢?有他的信息嗎?”墨禾摩挲着手裡的袖口,對着面前的銀色牆面愣愣出神。
“吳言一個F區的孤兒,原先一直服役于環境衛生部門,後來在八年前突然辭職。這個是登記住址,經過核實,确實有人每年都在代替他進行日常生活和身份核查。”
陸川将終端中的坐标發送給了墨禾,她的左側手臂亮了一下,墨禾卻沒有管,甚至都沒有低頭看,仍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的銀色牆壁。
陸川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面牆,有啥好看的。
給它看出個花來?
突然,正面牆壁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顆一顆的幼芽從牆面抽出來,開出了一朵一朵絢麗的花朵。
靠,這年頭,可不興亂說。
草!也沒說也不興亂想啊!
“徐月!徐月!”陸川連忙跑過去喊徐月,“牆裡,牆裡都是!”
同時,蘇瑞的終端也收到了來自陳智的簡訊,上面隻有一句話:
蘇瑞看的連忙站起身,顧不得身上的衣服掉了下來,直直沖着墨禾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