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隔了這麼久才有時間來找我玩兒?三周前你跟我發消息的時候,我還期待了好一陣子。”
當時筱恬缈問我新住址的那段日子,我還不太習慣山裡隻有我和師傅二人,此等人煙過于稀少的生活環境。
知道筱恬缈要來,可把我開心壞了。日日等夜夜盼,一天一天過去了,結果沒了下文。直到現在,筱恬缈這個沒良心的家夥才知道亡羊補牢,想想真是讓人惱火。
“唉,我也想來看看你小子整天呆這小破山裡死沒死。還不是工作的事,天天配合着光視劇那邊各種營銷,搞得我頭都大了。”
“說到營銷,我想起來了。有花邊新聞報道,說你和女二小時候的扮演者疑似有暧昧關系,是不是真的啊?”
筱恬缈吐氣嘟唇甩頭,一把子無語住。
“子虛烏有的事,都是cp粉瞎杜撰的。這要是真的,初戀早就千裡迢迢趕來爆我頭了。别的不說,就光是人品這一塊兒,你得信我,是不是。”
額……雖然覺得筱恬缈的感情觀朝三暮四有些花花母子,還是不靠譜因素居多的那種。不過筱恬缈的野蠻女友确實是相當彪悍,高大威猛壯裡帶肥,一拳過去普通體型的同齡人能當場斃命。
“嗯嗯,我當然信你。”
好吧,就沖筱恬缈那墩五大三粗脾氣還巨爆的初戀女友,我信了。
且聊且行,已至距山峰三分之二處的山泉邊。此處為一規模較大些的深底池潭,彙集融化的頂峰雪水,并沿行向下逐步分支為淙淙溪流,曲折蜿蜒于各處。
十月末的天氣,四季溫差極小、各處幾乎恒等的仙界大約二十度左右。筱恬缈用腳尖探了探水溫,不假思索就直接跳下池。
“喂,不冷嗎?”
“還好,有活毛支撐着,幾乎感覺不到。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筱恬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氧,低頭埋進池裡去。
我跪坐在潭水邊,生怕筱恬缈出什麼意外。
從上方俯視,我隻能看得到筱恬缈在池底沉着飄忽不定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筱恬缈都沒浮上水面來。
“筱恬缈,你一切順利嗎?快浮上來,讓我确認一下你的安全。”
雙手伸直立置于唇邊,我對着水潭大喊道,可筱恬缈完全沒有浮上來的迹象。
完了完了,怕不是出事了。
正當我準備跳下去救人時,一條花蛇突然從水裡冒出迎面而來,從我的旁邊擦肩而過,掉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
條件反射般的,吓得我瘋狂大叫着,原地又蹦又跳,摸索着自己有沒有粘上什麼。
确認無誤後,我扭過頭來定睛一看,原來不是花蛇,而是一條花紋豔麗些、身形偏細較長的蛇魚。
“哈哈哈哈哈哈,這也能吓到你,真是個膽小鬼!”
“始作俑者”破解剛剛故作玄虛的幻象,從潭底浮出水面,遊至岸邊,撐臂爬上地面來。
“筱恬缈,你死定了!”
我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發誓一定要修理筱恬缈一頓要她好看。沒想到這隻喵精,居然撒腿就跑。
“略略略,先追上我在說。”
才一轉身的功夫,這該死的喵都快跑不見了。可惡,看我不把這家夥的耳朵給捶成飛機耳。
秋日裡涼中帶熱的正午陽光下,筱恬缈在前面跑着,我在後面追。方向是往山峰處,越往上跑角度越陡峻,地平線逐漸縮短。
很快,我連筱恬缈的身影都抓不着了。
“居然跟丢了,這可怎麼找。”
我撇撇唇,有些無語道。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周圍環境裡亂瞟着,一捧耀眼的黃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光澤極亮,顔色鮮豔,大約二十幾朵小黃花點綴在蓬松成冠的葉叢裡,若隐若現地隐藏着。
前世我是見過這類小黃花的,沒想到經曆了二十萬年的優勝劣汰後,這一世它居然還在。
前世童稚時,我經常采上幾朵,和小月自言自語玩過家家的遊戲。小月是一匹母馬,我師傅的摯友灼爍在我十一歲生辰那年給予我的玩伴。
在花莖距花托1厘米處将其折斷摘下,一手捏住花蕾,另一手掐着小黃花的花柄處往外拉,粘稠的透明液體呈線狀在二者之間連接。
松開花蕾,花蕾借着液柱在空中自然懸挂。不發力的話暫時是不會斷的,能夠保持一段時間。
花柄斷開的橫截面上有液體分泌,正好可以黏在任何物體上。如此一來,一個天然的吊墜就做成了。
我經常把黃花吊墜沾在馬兒小月的耳朵上,拍拍小月的臉嬉笑道:“小月的伴侶來了,小月故意扮俏前去迎接喽。你一個鐵骨铮铮的大女子還搞作精這一套,真是羞羞哒。”
也不知道這一世能否再見小月一面,至少還有見證我和小月的花骨朵兒陪伴着我。
我俯下身去,揪了幾朵放進口袋裡。悄然間,幾點水漬滴在了我的手上。
我擡頭一看,嘻嘻,找到了。吆喝,心挺大啊,還有心思刷光屏。
我蹑手蹑腳地從樹的背面爬上去,整個過程幾乎悄然無息。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差離一掌間距。忽然,我往筱恬缈的肩上猛地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