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每次卻都要蘇南石去做,上次他坐輪椅,這次他成了武功盡失的廢人。
他想照顧蘇南石,到頭來,卻需要蘇南石照顧,他很不安也很自責,這比死了更讓他難受。
可他舍不得死,他還想活着看到蘇南石,看到愛人活得開心、快樂,盡管開心、快樂不是自己帶給他的。
如果,明浩辰是個良人,他倒不介意放手,可是明浩辰明顯不是,蘇南石和他在一起不開心,白文澤就不舍得放手。
等白文澤的手腳傷口結了痂,感染過後,體溫也正常時,他就不再讓蘇南石照顧他了,特别是解決三急,他都掙紮着起來自己去。
“南石,不用你……你還是去找覺遠大師吧?昨日你說覺遠大師去了武林大會,講了很多有趣的事,不如……你再去聊聊?”白文澤想上茅廁,卻不想再讓蘇南石陪着去。
這半個月來,他像個廢人一般,需要蘇南石照顧,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他有些愧疚。
他的南石怎麼能幹這麼污穢的活呢?他舍不得蘇南石照顧他,更何況,那還是他最狼狽的時候,他多想像之前那樣,可以保護蘇南石、照顧蘇南石。
可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義無返顧地為了蘇南石放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蘇南石他值得!
“文澤哥哥,你别見外了……我虧欠你太多,照顧你是應該的。”蘇南石把白文澤扶起了床,拽着他的手臂不肯回避。
白文澤又一次垂下了眼眸,眼皮蓋住了眼裡情緒,最終,他輕輕地推開了蘇南石的手,說道:“南石,讓我自己來吧……對着你……我會上不出來……”
他把話說得很直白了,是個男人都聽得懂。
對着心愛人的,沒有反應那就是假愛了。
蘇南石莫然放手,說了聲“那我在外面等你”,然後就轉身帶上了門。
他在門外籌備,忽然聽到門裡“噗通”一聲,白文澤好像摔倒了,他喊了聲“文澤哥哥,你沒事吧?”說着就要推門進去。
白文澤喘着氣,在門裡回道:“南石,我沒事……你……别進來!”
蘇南石隻能止步,輕輕地歎了一聲氣。
都怪明浩辰!
他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明浩辰身上!若有機會,他一定要把明浩辰大卸八塊,才能替白文澤報仇。
又過了半個月,白文澤已經能下地走動了,惠明大師和無牙道人才姗姗來遲。
“師父……”白文澤對着無牙道人拱了拱手。
無牙道人拍了拍白文澤的肩道:“乖徒兒,别怕!覺遠大師已經給你接好了筋脈,隻是要恢複功力甚至更進一步的話,還是需要修習大通心經才行。”
“可是,師父……”白文澤欲言又止。
無牙道人看了左右,對蘇南石道:“這位施主,我與徒兒有話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師父……南石他不是外人……徒兒……心悅于他……隻是他還沒答應!若是徒兒出了家,那就……那就再沒了同他在一起的可能了……”白文澤看了眼蘇南石,低頭說道。
這話既是對無牙道人說,也是對蘇南石說的。
“徒兒,怎麼會……”無牙道人的表情非常驚訝,他轉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惠明大師。
惠明大師雙手合十,對蘇南石道:“阿彌陀佛……蘇施主,他們師徒有話說,我們還是退出去吧……”
蘇南石無奈,隻能跟着惠明大師出了房間,大師歎了一口氣道:“因果輪回,又是一對苦命的情侶!”
“又?難道大師還見過其他人?”蘇南石道。
惠明大師答道:“看到你們,想起當初。四十前年,貧僧出家前是皇子,現在的皇帝算算輩份還要叫我一聲皇叔呢!我無心皇位,卻被兄弟殘害,武功全廢、險些喪命,是無牙道人救了我,帶我來到金頂寺。我也是為了修習大通心經出了家。”
蘇南石驚異道:“大師,那無牙道人……”
惠明大師朝房間看了眼,道:“出家前,我們是戀人!當初我為了他,甯願放棄争奪皇位!可惜,我那些皇兄不肯放過我……後來,我出了家,無牙就入了道。我們雖說不能成為戀人,卻成了好友,一輩子也沒有分開。”
蘇南石雙手合十,朝惠明大師鞠了個躬道:“多謝大師開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惠明大師念了句佛号,拖着袈裟告辭離開了。
蘇南石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不知道無牙道人會如何開解白文澤,不過如惠明大師所言,做一對精神伴侶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