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裡路,眼前出現了一抹亮光,已經适應黑暗的眼睛有些不适,蘇南石不自覺的拿手擋了一下眼睛。
引路的黑鐵衛将火把熄了,扭頭對蘇南石介紹道:“令主,前面就到了!”
看樣子這位平易近人的年輕令主很得這兩個黑鐵令的喜歡,平時沉默寡言的他們,在蘇南石的攀談下也能聊上幾句了。
又走了一些路,眼前就豁然開朗,外面是一大片林子。
在地下蝸行了許久,又能見到藍天白雲,蘇南石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道:“到了?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基地,不過基地在什麼位置,我們并不知道。隻有能執行任務出去的兄弟才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令主稍等!”引路的黑鐵衛把手指橫進嘴裡,吹了一口響亮的哨音。
“令主,他怎麼辦?”圓臉黑鐵衛還扛着明浩辰,向蘇南石征詢處理意見。
蘇南石指了指面前的那棵大樹,道:“綁樹上。”
“令主,我會隔空點穴,他跑不了,綁樹上會破壞樹皮,統領說不能破壞林子。”圓臉黑鐵衛道。
“那行,交給你,一會兒我還要把他帶走。”蘇南石吩咐道。
“是!”
圓臉黑鐵衛扛着明浩辰走過去,“咣”地一下将人丢到了樹幹下,不能動彈的明浩辰就臉朝下,摔了個狗啃泥。
蘇南石擡手道:“扶起來,讓他靠着樹幹坐着吧。”
“是!”圓臉黑鐵衛又走過去,單手一拎,拎起明浩辰的衣襟就把他靠坐在了樹杆上。
明浩辰不能說話,狠狠瞪了蘇南石一眼。
“看什麼看?給你穿上衣服,已經給你體面了!怎麼,假傳聖旨、指使黑鐵衛幹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幹上瘾了?”蘇南石怒斥道。
明浩辰眼神有些虛,很快就移開了,再次轉過來看蘇南石的時候,就沒那麼憤怒了。
“求我?求我也不放開你!你不知道,文澤哥哥要幹件大事,有你在,他怎麼幹得成?”蘇南石靠近他,低聲說道。
明浩辰的眼裡露出不可置信,蘇南石淡定轉身,他把令牌挂在了腰帶上,轉身時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他知道,明浩辰觊觎這塊令牌已經很久了,畢竟他每次支使黑鐵衛就要模仿皇帝的筆迹、假傳聖旨,風險還是蠻大的。
統領帶着手下,在他面前單膝跪下,道:“參見令主!”
“你們起來吧!”蘇南石擡了擡手道。
見衆人都沒站起來,蘇南石便親自上前,把統領給扶了起來,朝身後的黑鐵衛,道:“你們都散了吧,我今天沒帶任務,隻是來看看你們。”
一些年紀尚小的黑鐵衛見到蘇南石這麼說,都毫不掩飾地松了口氣,剛才帶蘇南石進來的兩位黑鐵衛就混在其中。
蘇南石說完,統領揮了揮手,衆人才散去。
統領的眼神瞟了眼樹下坐着的明浩辰,道:“令主,這位……”
“啊?第一次來,帶個熟人認認路!統領,咱别管他,帶我四處轉轉?”蘇南石不以為然地說道。
統領:“……”有這麼帶熟人認門的?
好在,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機器,明浩辰至少還在喘氣,不殘忍、不殘忍。
統領受老管家支使,伏擊過蘇南石,也知道明浩辰和蘇南石的糾葛,他見過世面,将眼裡的疑惑掩了去,帶着蘇南石在基地轉悠了一圈。
基地不大,地面上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所在地是京郊的皇家圍獵場,平時隻有皇帝能進來打獵,一年也就春獵、秋獵兩次,忙的時候還不來。森子便被用來當成了黑鐵衛訓練的場所。
“那你們住哪?”逛完了林子,蘇南石疑惑地問道。
統領指了指一處地洞,道:“所有的黑鐵衛都生活在黑暗的地底下,我們從小都是孤兒,代代相傳,為皇室服務。”
蘇南石探頭朝地洞看去,道:“所有人嗎?”
統領點了點頭。
“帶我下去看看?”
“好!”
地底下的環境自然好不了,蘇南石見到了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追逐打鬧的兒童、拼命練武的少年,還有很多黑鐵衛。
看到他們像老鼠一樣長年生活在地底下,蘇南石的心裡不是滋味,問道:“統領,就不能……在地上蓋個隐蔽的房子?”
統領歎了聲氣,抱拳道:“多謝令主體恤!黑鐵衛自建成之日起,便生活在地底下,地下黑暗幽深,暗喻着我們見不得人的使命,所以我們才叫黑鐵衛。”
蘇南石執起腰間懸吊的黑鐵令,問道:“黑鐵令能讓黑鐵衛做任何事?”
統領堅定道:“那是自然!”
蘇南石道:“那我……把黑鐵衛解散呢?”
統領不可置信道:“令主,你說什麼?”
蘇南石剛從洞裡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道:“就是從此以後,黑鐵衛不存在了!你們都可以不用再為皇室賣命,各自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