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南石,白文澤有些慌亂,連忙轉開了視線,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才轉過眼來,道:“南石,你怎麼來了?”
蘇南石道:“我看到了皇榜,想着如何聯系你,猜想了一番,覺得你可能會回到白家。文澤哥哥,恭喜你,達成所願!”
白文澤低下了頭,落莫道:“白家都沒了,就算官複原職,那也隻是死後追封而已……”
感受到了白文澤的悲傷氣息,蘇南石走過去,輕輕按了按白文澤的肩,安慰道:“文澤哥哥,别難過,死者不可複生,但活着的人,還得好好活下去!而且,文澤哥哥靠自己的努力為白家翻了案,白家的列祖列宗就能含笑九泉了……”
白文澤伸手按住蘇南石搭在肩上的手,拿下來,捏在手心裡,道:“多謝你安慰我!隻可惜,這次隻能為先為白家翻案,蘇家就……”
蘇南石沒有抽回手,任由白文澤将他抓着手,笑了笑,道:“無妨!蘇家的事涉及到皇權變更,沒那麼容易翻案!我也不急,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蘇家翻案!對了,這三天……”
他把三天前的事同白文澤說了,隻是在說明浩辰強*暴他的這段時,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白文澤靜靜地聽着,兩人十指相扣,溫馨的氣息在兩人間靜靜流淌,聽完蘇南石的話後,他才開口道:“南石,他……對你無禮了麼?”
“沒什麼大事,幸好你教我了你師父的養身大法,否則我肯定沖不開穴道,那結果就不堪設想了……”蘇南石後怕地說道。
“南石,要是讓我遇上他,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一番!他竟然敢……”白文澤握着蘇南石的手突然一緊,眼裡瞬間就出現了一道殺意。
盡管蘇南石隻是委婉地提了一句,當時他被明浩辰點穴,差點被占了便宜,但白文澤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以明浩辰對蘇南石的占有欲,蘇南石百般拒絕,明浩辰一定不會放過他。
白文澤眼裡的殺意忽閃疾逝,但還是被蘇南石看到了。
蘇南石道:“我廢了明浩辰的武功,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他手裡的王牌黑鐵衛也解散了,應該威脅不到我們了。”
白文澤沉吟道:“但願吧!不過,我們還是不可吊以輕心。明浩辰還沒有以武力征服朝中衆人,朝中其實很少有人知道一代權臣還是個武林高手。所以,他現在廢了武功,隻是少了一項隐藏技能而已,他真正的能量在于将整個朝廷掌握在股掌之間。”
蘇南石道:“也是,我們還是要打起精神,戰争才剛開始!明浩辰父子兩代都是首輔,在朝中深耕數載,要扳倒他,不是易事!”
白文澤道:“這次多虧了你拖住明浩辰,給我創造了三天時間,否則,我和太後的這場談判根本就談不下來。”
蘇南石道:“說說當時的情形?我想,一定會比我的更驚心動魄?”
白文澤看了眼破敗的書房,找出兩把倒地的椅子,用袖子擦幹淨,拉着蘇南石過去坐下,道:“我說給你聽。”
時隔十數年,兩人又一次如兒時一樣,相攜坐在白文澤的書房裡,隻是兩人都已長大。
從白文澤平靜的叙述中,蘇南石也聽出了他對自己的一些隐瞞,比如,皇帝知道他的身份後,把他抓了起來,是太後為了活命,不得不與他談判。而白文澤隻是說了句,皇帝想為難,但被太後化解。
這就像蘇南石對白文澤隐瞞明浩辰對他欲圖施暴的過程一樣,設身處地想一想,他了解白文澤同樣不想他擔心。
他沒有揭穿白文澤的隐瞞,進宮給重病的太後看病,明明是九死一生的經曆,卻被白文澤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講述。
聽完白文澤的講述,蘇南石感概了一句:“文澤哥哥,活着真好……”
白文澤伸手一攬,将他擁入了懷裡,這一刻的相擁,無關情感,隻是劫後餘生的兩人抱團取暖。
但白文澤隻是點到為止,并沒有做過多無禮的舉動,他在自己袖中掏了掏,掏出一疊紙,遞給蘇南石,道:“這些給你。”
蘇南石接過來翻看了下,原來是太後賞賜的銀票、歸還白家的房産地契,他推了回去道:“給我幹什麼?”
白文澤又推了回來,笑了笑,道:“不給你,給誰?”
蘇南石低下了頭,心中感概白文澤真是一個有擔當的伴侶,把錢财交給他保管,似乎也沒什麼毛病?他想了想,便将銀票地契收了,藏進袖裡,道:“那我……卻之不恭?”
白文澤含笑看着他,聲音壓在喉底輕輕地說道:“現在我又身無分文了,就離不開你了……”
蘇南石沒聽清,反問道:“什麼?”
白文澤的神色恢複了正常,道:“沒有什麼,我是說……以後我的錢産都讓你保管,行嗎?”
蘇南石聳聳肩道:“你不怕我……卷款潛逃嗎?”
白文澤笑道:“我怕極了!你可要對我好點,看在我主動上交财産的份上?”
蘇南石含笑點頭,破敗的書房裡彌漫起溫馨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