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映不是嬌嫩欲滴的小玫瑰,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
梁潼被撞得聲音都連不起來,腦子暈暈乎乎地想,現在距離十二點不到半個小時,他怕是要撐不到明年了。
他的腰被抓得死緊,十指陷進皮肉裡,明天起床後一定會有青紫的痕迹。
何映喜歡咬人,也喜歡用力捏梁潼這一身軟白的皮肉,吻痕、咬痕以及暧昧的紅印,無不說明他的放肆。
明明已經把人折騰成這副樣子,他似乎還不滿意,眼睛盯上了緊抓着被?的手,殘忍地拽起,剝奪了梁潼唯一宣洩疼痛與快感的途徑。
梁潼差點因為這一拉閃着了腰,低聲求饒:“……我的柔韌性……沒這麼好……”
何映才不管,他今天任性得很,在梁潼說話的當口狠狠咬上了他的無名指,牙齒磨着那朵小小的玫瑰。
十指連心,梁潼痛得連生理性的眼淚都出來了,終于忍不住回頭怒瞪他,就看見何映似是安撫地伸舌舔了舔剛才咬的地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暧昧又澀情。
何映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沖他甜甜一笑:“你忍忍呗。”
坦白來說,梁潼其實很吃何映的顔,當初願意搭理何映也是因為這張臉實在難以拒絕。
好看的人總歸是被偏愛的。
被美色迷得的錯失良機的梁潼又被拽入了無邊欲海,一晚上都不得解脫。
第二天起床時已經是九點了,梁潼艱難地坐起來,伸手到床頭櫃想摸眼鏡,反而先摸到了一個盒子。
這是昨晚蛋糕裡的戒指盒,原本的男女對戒已經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安安穩穩地放着他們的銀戒。
何映也醒了,看到他對着戒指盒發愣,原本的起床氣消退了,難得笑意溫和,伸手搭在梁潼盤起的腿上,像沒骨頭的貓:“請兩位新人互換戒指。”
梁潼沒動,問他:“你知道民國時期的婚禮詞嗎?”
何映回憶了一下:“太後是不是講過。”
“嗯,語文做過閱讀題。”梁潼牽起他的手,流利地背道,“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将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銀色的環帶着冰冷的觸感,輕輕套住了他的指節。明明兩個人還以随意的姿勢躺在床上,可這一刻卻比在禮堂進行的儀式更莊重。
人的食指與無名指指圍相近,戒指很合适。
何映滿意地看了一會自己的左手,突然道:“梁潼,結婚嗎?”
梁潼頓了一下:“再說吧,現在還沒普及同性婚姻法呢。”
何映也沒生氣,隻是手毫不留情地擰了把梁潼的大腿,漫不經心地問道:“沒必要是指什麼。”
梁潼茫然:“什麼沒必要?”
“蘇謹言結婚那回,我問你結不結,你說沒必要。”何映的手危險地移動着,像時刻準備撓人的貓,可惜梁潼現在一身痕迹,幾乎沒找到适合下爪的地方。
梁潼終于想起來了,表情複雜:“額,那個啊……”
一是一開始沒覺得他們能走到最後,梁潼不想用婚姻綁着何映。
二是……結婚實在是太麻煩了。他作為伴郎陪蔡瀾折騰這麼一回後,直接恐婚了。
何映冷笑一聲:“這麼麻煩還陪他,你們感情真好啊。”
這醋吃得莫名其妙,胡攪蠻纏,說得好像當時何映沒為了蘇謹言忙上忙下一樣。
梁潼樂了,湊過去親他嘴角,沒什麼誠意地哄道:“那這輩子不幫他了,行不?”
何映被他這重色輕友的态度取悅到了,想了想,寬宏大量道:“那還是幫吧,我怕蘇謹言累死。”
他們去餐廳用餐,這個點客人明顯比昨晚多,梁潼粗略掃了一眼,突然趴在何映耳邊嘀咕:“煩人。”
何映原本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煩人,就見迎面走來的幾個人和梁潼打招呼,然後梁潼露出職業笑容和他們握手寒暄。
接下來一路,梁潼的嘴角就沒下來過,坐下後臉都快僵了,小聲和何映解釋道:“平時談工作經常來這裡,基本的認識。感覺在被迫加班。”
何映看着菜單上的高昂價格,問道:“梁經理,這地方一天消費多少啊。”
梁潼沖他比了個數字,比何映兩個月的工資都高,他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這輩子和梁潼的收入差距。
學法一輩子都沒法大富大貴,前輩們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