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佩妮,你真應該讓那個叫弗農的滾得越遠越好!”
“瞧瞧他那“魁梧”的身軀吧,要我說他叫富農還差不多!我敢跟你打賭,要是讓鮑勃跟他去玩跷跷闆,你這輩子說不定都要指着梅林過活了!”
佩妮抱着正喝着奶粉的小哈利坐在窗邊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奇麗拿露露男友打比方的說法讓她不由得在腦海中去描繪那個滑稽又荒謬的場面,兩個成年人坐在跷跷闆上,尤其其中弗農尤顯富裕的,可以說是兩個鮑勃也不為多的脂肪更是讓佩妮憋不住喉嚨中的癢。
“麗齊,你說話真是越來越陰陽怪氣了。”
露露在一旁樂不可支地拍着奇麗的背部在沙發上躺得東倒西歪的,混像個沒骨頭的軟體動物,佩妮從艾絲琳手中接過剛剝好的橘子填進嘴裡,新鮮清甜的酸在口腔中蔓延壓下她淺了許多的嘔吐的翻湧,直到一點點的甜順着喉管滋潤着她的心。
佩妮抱着哈利動作小心地扶着自己的後腰慢慢從高腳凳上下來走到茶幾前坐下。
“知道嗎,圖妮,每一次我們來看你時,我都會加深一遍對那個可惡的家夥的讨厭!”
艾絲琳毫不猶豫地吐槽到,她對西裡斯可以說是積怨已久了,從佩妮結婚那一年艾絲琳就嚷嚷着要和西裡斯大戰一場,并發誓這輩子也不願意和佩妮的丈夫和解!畢竟誰都知道,艾絲琳從上學時就一直更喜歡黏着佩妮,甚至在她還沒有與西裡斯确定關系之前就被曾經約定下要一起過一輩子的誓言,不過後來被可惡的(艾絲琳稱呼西裡斯總是這樣,從不正經喊他的名字)西裡斯搶先了一步。
“饒了佩妮吧琳達,她現在可還懷着寶寶呢!”
小哈利嘬着奶嘴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蓬亂的黑發像個刺球一樣來回地擺動,本就圓乎乎的臉蛋在佩妮的照料下更顯得瑩潤,配上他那雙和莉莉一樣的翠綠色瞳孔,任誰看了都要稱贊一句好漂亮的娃娃,這一會兒的功夫便被幾個女人輪換地抱了一個遍,很順利地收獲了一整張臉蛋的吻。
“天呐,再這樣下去,我想哈利一生的女人緣都要在這時用盡了!”
最後一個抱到哈利的艾絲琳狠狠地親了一口哈利的小臉,幹淨的綠寶石閃爍着甜蜜的水光,彎着月牙對艾絲琳咯咯笑得整個身子都在震顫,抱着奶粉瓶的那五根手指頭下意識地張開,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地抓着。
“得了吧,露比,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哈利長大後就赢不了女孩兒們的歡心似的!再說了,我敢跟你說沒有比哈利更讨人喜歡的小孩兒了!噢,當然,佩妮肚子裡的那個除外!”
四個女人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佩妮九個多月的肚子突然傳來一陣的踢動,她分出心來去安撫那不甘寂寞的小嬰兒,一邊擦去因為歡笑而溢出的眼淚一邊輕柔地撫摸着自己被踢出一個小小突起的肚子,她想那未出世的小嬰兒大抵是因為媽媽的忽略和歡聲笑語的遺忘而感到不快樂,佩妮柔聲地對她的三位朋友們說。
“嘿,如果我們想要更快樂一點的話,不妨現在就把我送到醫院去。”
噢!天呐!
露露最先反應過來,一個箭步沖向樓梯下的隔間拿出準備多時的生産包,奇麗驚慌中竟然光着腳走出了房門要去開車,還是佩妮高聲地喊她名字時才跳着腳返回。而艾絲琳,艾絲琳邊抱着不明情況的小哈利邊喊着天呐,地啊之類的亂七八糟的禱告詞,她在佩妮懷孕之後有意無意地學到了許多不同的信仰,這一刻竟不知道該找哪個來保佑她們的朋友了。
“琳達,算我求你,我的奶奶是個虔誠的□□徒!”
子宮收縮的陣痛激起佩妮全身的汗水,自從那個令人絕望的夜晚之後身體狀況便有些大不如前的佩妮緊緊攥住了身上的孕婦裙,她很快就被那些疼痛分去所有的注意力,隻能在痛苦的一片空白中短暫地乞求自己的暈眩,總比全程都感知自己的狼狽與難堪要好。
佩妮想着,視線很快被頭頂一望無際的廖藍色蒼穹吸引,漫無邊際的藍一如曾經那個耳釘,她突然感覺到悲戚,然而肚子裡并不能分擔她的痛苦的孩子仍在發作,恨不能現在就頂破那層肚皮讓她的母親知道她是一個多麼調皮又可愛的小女孩兒。佩妮的鬓發被汗水和淚水濡濕,她恍惚之中以為自己是媽媽,以為自己是莉莉,直到艾絲琳顫着聲音喊她的名字,佩妮勉強睜開眼睛對她勾起一個微笑,一個在艾絲琳看來可以說的上是凄苦的微笑。
她的眼淚立刻就被逼了出來,在心底大罵着那個不靠譜的可惡的家夥。
“我的上帝!耶和華會愛護你的!圖妮,我親愛的姑娘,别睡過去,你還要……”
老天呐,艾絲琳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佩妮擡了擡手想要撫摸艾絲琳的臉将她的淚水擦去,視線挪動着轉到艾絲琳懷中眨着眼睛看起來有些慌亂有些不知所措的哈利。
“哈利,别哭,哈利。”
“汪汪!汪汪汪……嗷嗚……汪汪汪汪汪!”
當灰白色的車内頂替代掉廖藍色的晴空時,佩妮忍着陣陣疼痛勉力支着自己撐起半個身子去用額頭抵住哈利的額頭,從來都乖巧聽話的孩子在溫度相接的這一刻突然癟起嘴巴,大大的眼睛包着淚水,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艾絲琳迅疾地一把拉上車門,啪嗒一聲鐵皮的撞擊聲過後,佩妮在昏沉逼仄的狹窄車廂中恍惚聽到幾聲狗的吠叫。
大概是她的幻覺。
露露坐在副駕駛上不時轉過身子向後查看佩妮的情況,七月初的日光嘩啦啦地曬着,跟着車輛的行駛一路追蹤着柏油路,奇麗開着車被地面上漫漫的燦爛金黃閃着眼睛,好在今天的運氣看起來足夠好,一路綠燈的暢行過後,奇麗急急點了刹車,午後的14點,哈利和四個女人,外加一個迫切地想要與她們見面的孩子終于抵達預定的醫院。
“還好嗎,伊萬斯?”
男護士的話真讓他看起來像個白癡!
看了佩妮現在的狀況之後情不自禁地問出這句話的男護士立馬得到奇麗和露露橫眉豎眼的對待,單看她此時慘白的臉色與豆大的汗珠就能知道她的情況算不上太好,能夠問出這句話的不是眼瞎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艾絲琳翻了一個白眼再一次怨起那個可惡的,不知所蹤的家夥。
“當然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好得我都要以為她隻是在夢裡做運動呢。”
奇麗急匆匆地帶來佩妮的主治醫師,丢下這句話之後毫不留情地轉過身去推着佩妮送入了産房。
“那個該死的!可惡的!毫無責任感的!卑劣的家夥!”
産房外的走廊回蕩着三個女人異口同聲的稱贊,哈利在這個顯得有些緊張又特殊的時刻更顯出幾分天生的乖巧,他這會兒正嘟囔着嘴被露露抱在懷中拿着玩具自得其樂地玩着,小汽車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喇叭聲,好像在對她們的話語表示贊同似的。
七月三日,午後的豔陽熱烈地透過玻璃窗在地面鋪上一層金黃的絨毯,空氣中震顫的塵埃翩跹起舞,窗外幹燥濃綠的葉子被風吹動,嘩啦啦,嘩啦啦,像是流水奔流不息。
“圖妮?圖妮?”
小天狼星的聲音從廖藍色中傳來,佩妮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一時之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處于何時何地。
“西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