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辦公室陽光正好,窗簾上的花紋在金黃的日光下躍動。
“瞧瞧,門外的是誰呢?”
斯内普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茶水仍散發着輕薄的蒸汽。他沉默着,用一貫輕蔑嘲諷的目光盯着佩妮。
斑鸠歪了歪腦袋再一次啄着透明的玻璃窗,佩妮攥緊了手中的鋼筆,指節發白。
“佩妮?”
房間裡的兩人幾乎同時動作起來。佩妮迅速站起身,臉上的緊繃重新恢複成一貫的穩重與冷靜取代,而斯内普嗤笑一聲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讓人作嘔的笑容。
他慢慢放下茶杯,一隻手滑進了長袍的内兜裡。
佩妮警惕地掃了一眼他的動作,沉聲警告。
“如果你想見他,最好把你那根沒有用的棍子扔的遠一些,西弗勒斯。”
真讓人惡心,這稱呼同時讓屋内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同時顫了顫,斯内普皺着眉毛懷疑佩妮是故意的,但金發女人顯然完全顧不上搭理他,高跟鞋哒哒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内襯得斑鸠的喙都成了消音器,斯内普好整以暇地倚靠在沙發背上,看着佩妮背對着他打開辦公室的門。
早上出門時的金發寸頭男人消失無蹤,門外那張典雅英俊的臉龐映入佩妮眼中,她最終翻了翻眼睛,手指輕點門框。
“來得可真是時候。”
“我總是是時候。”
西裡斯勾住妻子的肩撇了撇嘴藏不住眼中的笑意,正要湊上去在她唇角親吻時目光正好越過佩妮比他低上一頭的肩膀掃到旁邊一臉陰郁不耐煩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裡斯的聲音瞬間變得低沉,帶着毫不掩飾的憤怒。斯内普這個“雙面間諜”在小天狼星看來仍舊是那個讨人厭的,邋遢肮髒的鼻涕精,佩妮無奈地摔上了門看着他怒火十足地邁入房間,小天狼星目光如刀鋒般落在坐着的男人身上,手悄悄握緊了藏在袖子中的魔杖,十四英寸長,柳木材質,鳳凰羽毛的杖芯,同他七年前被炸毀的那個一樣趁手。
“哈,你根本不認識的布萊克,伊萬斯?”
“多麼恩愛的夫妻,怎麼不來個親吻呢?”
斯内普不緊不慢地開口,他的語調始終充滿了刻薄與嘲諷,而他的眼睛,自從小天狼星出現的那一刻,便無比憤恨地死死盯緊了他。
“真是意外之喜。我本以為你還會繼續玩你的‘家庭劇’,沒想到還能親眼看到你願意離開溫暖的小窩。”
仍舊是他慣有的柔和輕慢,斯内普攥緊了拳頭克制住心中的憤怒呼出一口郁氣沉沉說道,哪怕鄧布利多早已經在審判結束的第二天就将一切真相如實告知,他仍舊不能不把莉莉死亡的怨恨錯誤地怪在西裡斯身上,好像這樣就能輕易将他自己摘除。
“你在這裡做什麼?”
西裡斯皺眉,側身一步下意識将佩妮嚴嚴實實地擋在自己身後。。
氣氛愈發緊繃,一時之間劍拔弩張的室内空氣快要把佩妮擠成一個肉餅。
佩妮最終冷聲打斷,聲音中的不耐煩砸在地闆上。
“斯内普,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直接說明。”
佩妮果決的打斷成功地令斯内普一怔,他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一如既往對她的态度充滿輕蔑與不屑,他仍然把她當成小時候那個滿身裹着憤世嫉俗的麻瓜。
“告訴我鄧布利多在讓你幹什麼。”
西裡斯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從鼻涕精嘴裡說出來的。
“就憑你?伏地魔的走狗?”
斯内普被小天狼星明晃晃的嘲諷逼得臉色一沉,薄唇微微抿起。他沉默片刻後才開口,聲音低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一樣,佩妮不由得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腳步挪動中高跟鞋的聲音蹭過地闆。
“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呢?間接害死莉莉的蠢貨?還是你更喜歡沖動愚蠢的自大狂?”
“告訴我,鄧布利多讓你監視,又或者說,在尋找些什麼?”
針尖對麥芒的兩個男人一高一低怒視着對方,佩妮牽緊了小天狼星的手将他向前傾的身子向自己拉回,同時翻了翻眼睛跺了跺自己的鞋跟發出響亮的噔噔聲。
“你又知道些什麼?”
拍拍身邊因為焦躁憤懑而渾身肌肉緊繃的男人的胳膊,佩妮看着對面同樣不耐煩的斯内普斟酌一番最終選擇這句話。
“來吧,交換。”
既然他敢毫不遮掩地出現在這裡,最起碼斯内普一定知道一些他們都不了解的。
“霍格沃茨外的潛在威脅。”
斯内普沉默半晌,最終吐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聲音低沉沒什麼具體的着落。
咕咕叫着的斑鸠拍打着翅膀濺落一地的灰沉,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旋轉飛揚,暖黃色的陽光直直打進佩妮的眼中激出生理性淚水。
佩妮眨了眨睫毛,冰涼顫抖的手被小天狼星寬厚溫暖的手緊緊攥在手心。
她轉過頭去,濕潤的眼睫顫動中看見小天狼星。
“惡心。”
斯内普的聲音如同冬季河面上薄薄的一層冰,短暫将室内戛然而止的一切洇出濕潤蜿蜒的細碎水滴。
“記得你上次模棱兩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佩妮警惕地看着一副死人臉樣子的斯内普,重又恢複冷靜。
“到底是什麼樣的‘威脅’,讓從來看不起麻瓜的你,找到這兒?”
斯内普微微瞥了佩妮一眼,接着緩緩站起身,刻意避開西裡斯怒氣十足的目光。
他從長袍裡掏出一封微微泛黃的信箋,放到辦公桌上。
“這封信是來自一個在神秘事務司供職的‘舊友’。”
斯内普的語氣很平靜,卻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告訴我,某些與黑魔法有關的禁術物品已經悄然出現在倫敦的麻瓜圈子裡。表面上看,這些東西隻是平平無奇的裝飾品或者藝術品,但在特定條件下可以觸發深遠的魔法反應。”
佩妮皺了皺眉,對他的話語顯然有些反應不及。
“麻瓜圈子?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某些有心人正嘗試将巫師界與麻瓜世界更緊密地聯系起來——以災難為紐帶。”
西裡斯終于忍不住譏諷開口。
“食死徒還是你尊敬的主人?又或者你現在的上司鄧布利多?”
“你以誰的名義來講這件事?西弗勒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