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差點忘了!我想我們擁有和《衛報》合作的最優先權?”
附加條件。
巴拿巴斯手指着紙上早已經寫好的第四條要求眯起眼睛笑,佩妮冷哼一聲咬緊了下唇好讓那些不堪入耳的罵聲從自己喉嚨間消失。
“我想副主編也對記者們的任用具有一定決定權。”
早就對一切有所準備的巴拿巴斯看起來半點也不在意佩妮所提出的要求,想來對于他來說,他想要的一旦拿到手之後就沒有什麼能讓他煩心的了。
“當我不在的時候,你當然可以随意。”
圓頂禮帽半遮住佩妮的臉,隻露出尖尖的下巴與紅殷殷的嘴唇,廖藍色耳釘在純白天地中折射出幽藍鋒芒,灰色大衣的系帶在風雪中蕩出優美的弧度,細碎的雪粒時不時打在她鬓邊碎發上,她撐起傘走進大雪中去。
“媽媽!”
“我們是不是要去接哈利了?”
十一歲的哈利今年九月一日正式進入霍格沃茨學習,從未與哥哥分開有這麼久的霍莉自從收到上一封哈利确認聖誕節要回家的信之後便每天都在倒計時。
“寶貝,現在離十二點最起碼還有兩個小時呢。”
“是的,爸爸,我看得到你身後的表。”
剛進門的佩妮還沒來得及跺一跺腳好讓踩了好一陣子油門的指頭松緩一些,她九歲的女兒就像隻小哈巴狗一樣圍上來繞着佩妮轉圈,一雙和小天狼星十成十相像的眼睛水汪汪又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佩妮雙手扶在湊上前來吻自己臉頰的西裡斯将腦袋擱在他的肩膀。
“那麼我想你也能看到我還沒換掉的鞋子,霍莉?”
小天狼星吻了吻佩妮柔軟的金發。
“來杯茶?”
“再好不過了。”
霍莉噔噔跑快幾步搶在西裡斯前頭從廚房端來一杯尚還冒着熱氣的紅茶,很是貼心地在遞給佩妮之前吹去飄搖的一縷白氣。
“加了牛奶,媽媽。”
“謝謝寶貝。”
家總是讓人瞬間得到慰撫,佩妮啜飲一口微微燙舌的茶水,壁爐中的熱氣慢慢将她的怒火與疲憊烘成輕輕一觸便碎成齑粉的殼子,小天狼星寬厚的大手在她側腰慢慢地敲,直把佩妮周身尖銳的刺撬開,隻剩柔軟脆弱的白肚皮。
“給哈利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總是擔心哈利會在回來的路上吃不上飯的佩妮提前一天安排小天狼星:要買攝政公園門口往西765米的那家黃油面包布丁;要買帕丁頓車站那家漢堡店的巨無霸牛堡,多加酸黃瓜;要買普丁巷盡頭面包房的甜面包圈和泡芙……
林林總總買了一大袋子的小天狼星無奈地搖頭,懶洋洋地伸出食指輕撓佩妮的腰肢。
“别忘了還有腌橄榄!”
坐在地毯上看着佩妮和小天狼星的霍莉不甘示弱地舉起了手,佩妮抓住西裡斯作怪的食指與丈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頭。
“那是你的責任,霍莉。”
“當然,當然!沒有我的參與哪還能行!”
高高舉起早就藏在自己的圓桌底下的腌橄榄,霍莉雙眼亮晶晶的閃着光,佩妮窩在西裡斯懷裡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在丈夫現在愈發緊實的胸肌上拍了拍。
“雖然從我們家到國王十字車站需要至少半個小時,但我想我們都願意早一點。”
“是的,我的夫人。”
鑰匙擰動的同時,霍莉趴在後座上将小毛毯蓋過腦袋,很快升溫的車廂與西裡斯日漸娴熟的車技不到十分鐘就讓從小到大上車就睡的小姑娘陷入了酣甜夢境。
“一切順利嗎?”
車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繞過柱子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飛雪在半空中畫了個調皮的卷風撞在鉛灰色的牆壁上沒了聲息,佩妮倦怠地歪着腦袋抵着冰冷的玻璃昏昏欲睡。
“勉強順利。”
用餘光關注着佩妮的小天狼星輕踩刹車,紅燈醒目的數字橫在斑馬線前,他伸出手去與她十指相扣,拇指摩挲着佩妮的虎口拽到自己胸前吻她指尖。
“鄧布利多和我前幾天找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最終選擇告訴我們有關于他的得意弟子湯姆的所有事情。”
“交流處理中心也找到了盧克伍德所說的所有證據,已經在向上遞交了,估計不出一個月,小矮星彼得的功勳就要重新被定義了。”
不總是能經常見面的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最近的工作與生活,幾年時間之内有關于曾經的遺留問題一件一件被解決着,西裡斯微微側頭向疲倦的妻子露出一個跟當年有些出入,但仍舊英俊灑脫的笑容。
“不是17歲了,而且,明天才是12月17日。”
哼笑着搖頭的西裡斯在佩妮困頓到幾乎快成水龍頭沒有擰緊時滴落下來的水珠一樣的聲音裡軟成一灘巧克力。
“我總以為昨天就是12月17日。”
“那你的記性可真有夠差的,西裡斯。”
是啊,真有夠差的,總覺得昨天就是1976年的12月17日,他們剛剛結完婚。
眼睛快要閉上的佩妮迷迷糊糊地說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32歲的小天狼星寵溺地笑着調了調車内的溫度好讓她能感到更舒服一些。
“‘伏地魔更看重這個學校,霍格沃茨是他待過最快樂的地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有家的感覺的地方。’妮妮,你知道當鄧布利多對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有多麼震驚嗎?”
“哇,真的嗎?”
小天狼星刻意把話放得更輕柔,佩妮在打盹時總是希望身邊有些模糊的聲音,這讓她感覺更安全。
“是啊。”
“你也是嗎?”
她快要睡着,聲音變成羽毛蹭在西裡斯的心上。
“你總能看到我。”
柔軟的感歎随着雪花的融化在玻璃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