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的燈被趙誠璋吹熄,她鑽進被窩,找到郁離的手,果然是冰冰涼涼的。趙誠璋牽着,按在胸口捂。兩個人都因為将至的别離說不出話,直到趙誠璋捂熱了那雙手。
郁離順着挨到了鎖骨,跟條靈活的遊魚一般,依托着她的依靠。唇自然合在了一處,淺表的觸碰不能滿足,郁離在對方默認的縱容下,侵占着每一寸的空間。
中衣被拉扯着踢出被底,狹窄的行軍床又一次勉強撐住了兩個人的形狀。
趙誠璋用吻封着郁離的聲音,掌間的濕膩告訴她,懷裡的人還沒餍足。
石窟瞧來沒甚意思,穆陽盯上了刻字精美的,隻恨不能當場拓印下來。她流連忘返,直到禇良尋過來,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将來得了空,我配沐姐姐過來,把你喜歡的都拓下來。”禇良也跟她一起蹲着,小聲說着話,從懷裡掏出路上買的薄皮蒸包子,道:“餓壞了吧?”
禇良不提還不覺得,她一提,穆陽果然覺得餓了,接過後還是熱乎的,問道:“羊肉的?”
“嗯,我嘗了一個,不膻,才買了給你試試。”禇良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身上的錢帶少了,也不好意思問她們借,你要吃不慣,咱們先走?”
穆陽已經吃上了,初初覺得有些羊味,但越嚼越能吃出肉香來,她搖頭道:“吃的慣的,沒什麼膻味,好吃。”
兩個人轉了個地方,禇良脫下外衫給穆陽墊着,兩個人一起坐下。她裡頭也是件青色的長衣,柔軟的料子,更襯身材。
穆陽邊吃邊挪眼偷看,打趣道:“這麼墊着不心疼麼?”
“為什麼要心疼?物件是要愛惜,但要物盡其用。”禇良抱着膝蓋,瞧着滿石窟的佛像,輕聲道:“沐姐姐,我并不信奉神佛……但在這裡吃羊肉的包子,會不會不太妥當?”
“吃都吃了,現在說起來,有點晚了吧?”穆陽答得含糊不清,臉上也是真不在意的神情。
一籠包子她吃了大半,才覺得胃裡暖起來,道:“喏,給你。”
禇良接過來,耽擱這麼久,涼了下來,羊肉味更重了,她便明白穆陽不是不覺得膻,隻是舍不得浪費了她的一片心意。餘下的包子她很快都吃了,望着一旁的佛像,道:“今日全都看了沙盤,我覺着無論如何,這件事是好事情,得着人學下來。”
“難為你想到了這一層。”穆陽也與她一起看着,道:“還是什麼異常都沒有,對麼?”
“是的。”禇良聳了下肩頭,道:“待會回去了,便與三姐、四姐商量好了。再演幾日的戲碼,我們就去封城。”
“還得再見一次衛刺史。”穆陽扶着膝蓋,道:“不與他多說太多,但也要敲打一二了。”
“好。”禇良想起一件事來,道:“若這兩處仍沒有什麼線索,下一步你什麼打算?”
“彙合了三姐、四姐,去長治縣,拜訪老侯爺。”穆陽将一張底牌說出來,卻不解釋緣由。
“武甯侯?”禇良忖着,道:“長治不設河務,老侯爺難道會知曉一些?”
“小舅舅如今明哲保身,可他從前是飛揚跋扈的性子。見其子知其父,老侯爺的心思,隻會更深。我總覺得,去見一見他,不會有壞處。”穆陽和王基是真沒見過太多,但有王遐這一層在,王基即便不肯幫她,也不會壞她的事。
“以奉殿下命的名義前去。”禇良很快轉過思緒,但見穆陽含笑點頭,也知曉自己猜對了,道:“長治就在封城、太平的附近,咱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