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兩次被校醫掃地出門之後,黎忻又達成了兩次被人按倒的成就。
他開始認真思考是不是自己失憶之前作孽太多,才導緻了現在氣運不順。
這個姿勢并不舒服。
也不知道郁宿珩是不是故意的,他任由黎忻靠着牆的脊背下滑了一小段距離,直到他的膝蓋曲起一點弧度,需要略微仰視他時,才用手肘重新卡住黎忻的胸膛,将他死死的按在了牆上。
他微微仰頭,哪怕受制于人,黎忻臉上依然沒有驚慌,他甚至還在笑,耳邊的寶石随着他的動作晃動了一瞬。
這個反應讓壓在他胸口的力度加大了一點,郁宿珩聽到他的呼吸加重一瞬,冷冷開口:“笑什麼。”
“沒什麼。”黎忻低低的回答,他放松了身體,伸手虛握住對方微涼的手腕,輕聲開口:“生氣了嗎?我在想補償方案呢。”
郁宿珩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有:“是麼,那你想好了?”
感受到胸口不斷加重的力度,黎忻覺得呼吸有點困難。然而郁宿珩的力度保持的很好,隻是讓他感覺到難受卻又不會真正窒息。
面對強烈的不适感,一般人哪怕知道不會有生命危險也會下意識掙紮。可黎忻沒有,他甚至半阖着眼,讓自己注視着近在咫尺的那雙漂亮眼睛,感受到了一股困意。
昨晚睡得太晚了。
黎忻想着,三個多小時的睡眠讓他的心跳都在紊亂着加快。
思緒已經飄遠,黎忻愣是沒能擠出一點危機感來應對自己被挾持這件事,半響才慢半拍的回答郁宿珩的上一個問題:“想好了啊。”
郁宿珩随口嗯了一聲,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鬼話,于是配合着提問:“怎麼想的?”
“再賠你一個線索怎麼樣?比如……”黎忻歪了下頭,微長的發尾擦過郁宿珩的手腕。說完,他忽然擡眼越過郁宿珩看向某處,眼底的那一絲倦意瞬間消散,嘴角上揚:“比如……現在後退。”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牆上“脫落”下來。
确實是脫落,它像牆皮一樣從牆上整塊脫出,咧着張大嘴,沒有一點猶豫的朝看到它的黎忻沖來。
那張嘴裡沾着暗紅色的血迹,一股腥臭撲面而來,黎忻懷疑這東西喜歡把人咬成兩半而不是一口吞下。
影子的動作很快,但好在郁宿珩也沒讓黎忻失望。
他同樣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異動,但卻沒有依言選擇後退,而是上前一步,扯住黎忻的領口朝左側一推,自己則在黑影撲來的瞬間松勁,整個人向前倒去。
下意識接住朝自己撞過來的身體,黎忻将人摟進懷裡,聞到了一股淩厲的冷香。
影子撲了個空,一頭撞上牆壁,被撞散的部分很快又再次重組,這次它的眼裡帶上了憤怒。
黎忻攬着人閃到另一邊,擡頭看了眼影子,有點無奈:“生氣了。”
郁宿珩同樣回頭看了一眼,有了判斷:“殺不死,除非把它整個趕到陽光下。”
很明顯,這個方法它們目前做不到。
殺不死的東西很明顯不值得浪費時間,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門口沖去。
影子自然發現了他們的打算,接受不了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它憤怒的發出一聲尖嘯,最後憋着一股氣,趕在郁宿珩沖出去前把門封了個嚴嚴實實。
本來半隻腳都邁出去了的郁宿珩被迫後退一步,撞在緊随其後的黎忻身上。
下意識伸手攬了下身前人的腰,黎忻本以為郁宿珩會再次把他拍開,然而出乎意料,宿珩根本沒理會他的意思,隻是皺着眉研究糊在門上的粘稠影子。
目光閃爍了一下,黎忻收回手走到郁宿珩身邊,伸手摸了摸被徹底封死的大門。
“感覺像是一層薄膜。”黎忻摸了摸下巴,擡頭看了眼天花闆:“沒有接縫,這是把我們圍在裡面了。”
郁宿珩沉吟了一瞬,掉頭走到堆積箱子的角落翻了翻,找到了一把裁紙刀。
看到他的動作,黎忻靠在牆邊:“你這是準備把這團東西劃開?”
“不太現實。”郁宿珩太清楚這鬼遊戲的脾氣了,根本沒有浪費時間浪費體力的想法,把裁紙刀收進口袋後回答道:“我隻是在想它為什麼會盯上我們。”
關于這一點,黎忻大概有點思路:“它應該是被困在這裡了。”
郁宿珩聞言回頭看他。
現在兩人被困在一起,也沒有隐藏的必要,黎忻回憶着昨晚在院長那看到的東西,緩緩開口:“你們現在應該也找到不少線索了,有多少是關于‘研究項目’的?”
郁宿珩随手翻着紙箱,回答:“不多,現在唯一知道的是我們類似于自願參與的實驗體,而所謂的院長則在實行‘人生軌迹’矯正的實驗,一切的實施和影子有關。”
聽到郁宿珩這麼說,黎忻差不多有數了。他想了想,随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在郁宿珩眼前晃了晃。
郁宿珩被煩的擡起頭,忽然看見熟悉的造型和花紋,确認了正是昨晚某個混蛋從自己那順走的那個。
郁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