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之都的最邊緣其實有一棟被隐藏的别墅。
它沒有門牌,沒有路标,甚至無法被觀測。
它就在哪裡,但除了受到邀請的人,無人能夠找到。
二樓大床上,一個人影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灰色的發絲遮着雪白的脖頸,輪廓分明的五官在睡夢中依然帶着散不去的冷意。
複古時鐘不斷躍動的指針咔哒咔哒的走向重合,伴随着一道細微的聲響,蔚藍色的雙眼瞬間睜開。
眼底的迷茫迅速消散,郁宿珩皺眉剛從床上坐起,就聽到了某個他最近想起就煩的聲音。
[郁,還好嗎?]
聲音飄散的空中,郁宿珩看不到它的身影,但能感受到那股視線。
郁宿珩懶得理它,轉身朝樓下走去。
這棟别墅和黎忻的“鬼屋”截然不同,裝修精美,設施齊全,可以說一塵不染,除了裝修風格透露出一股冷淡的味道。
郁宿珩路過吧台,他随意瞥了一眼,下一刻,一隻精美且冒着熱氣的咖啡杯憑空出現在前方,郁宿珩順手拿起朝花園走去。
這片花園種了成片的北陵鸢尾,這種生長在人類世界的花實在脆弱,在這個隻有灰和黑兩色的世界裡總是顯得委屈又頹喪。
郁宿珩對花沒什麼了解,隻是把它們帶來的那個人讓他無法拒絕,所以也隻能拿出一點耐心。
看着這片垂着頭,一副嬌弱到随時打算死給他看的模樣,郁宿珩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冷聲開口:“規則,給它們點光。”
規則從最初的拒不認同到了現在已經有點麻木了:[……這不符合規矩。而且你究竟為什麼要養這些東西,神國的花到底哪裡不好。]
漂亮又能适應所有地方,最重要的是不容易死。
郁宿珩拉開椅子坐下,目光更冷了:“我現在對你的容忍有限,你如果不同意,我不介意去找「太陽」聊聊。”
規則回憶着這一個個叛逆的身影,屈服了:[……好吧,一個小時,僅限這個花園。]
郁宿珩沒回答,算默認了。
之後他沒再主動說話,陽光透過雲層落入花園,将郁宿珩灰色的發絲染成了漂亮的白金色,原本蔫嗒嗒的花也在久違的陽光下重新舒展。
柔軟的花瓣蹭過郁宿珩的腳踝,總算讓他的心情好了一點。
心情好了,接下來就是算總賬。
放下咖啡杯,郁宿珩看向空中的某處,聲音很淡:“你把他送進來的?”
半響沒走的規則等半天就等到這麼一句,簡直氣死了:[不是!我也在找人!我瘋了把他往你身邊送!?]
這句的怨念實在不容忽視,郁宿珩一時默然,盯了空中半響才充滿不解的開口:“我一直想問,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讨厭他?因為他是個人類?”
[因為他觊觎神明!!]規則這回是真要炸了:[那個人類從很早開始就在尋找你的蹤迹!花言巧語,巧言令色,居心不良!你看過他的過往,那是一個從地下爬出的瘋子!如果不是他趁虛而入,你怎麼會……]
“怎麼會什麼?”郁宿珩忽然打斷了規則的話,他皺了下眉,對它的忽然發瘋非常不理解。
[你就不會動搖!不會來這裡接受處罰!]
規則的憤怒終于徹底展現,空氣的流速都在此刻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