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似乎傳來了騷動,可惜距離太遠,黎忻聽不太清。
想了想,他站起身決定出去看看。
“霖林,你要出去?”
小醜發現了他的動作,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他的後背,嬉笑的聲音下藏匿着森冷的警告。
可惜,這點威脅對黎忻不奏效。
他在門前站定,不鹹不淡的回答:“出去看看而已,你用不着這麼緊張。”
然而小醜并沒有輕易松口。
“父親已經去了,處理他們不需要你。”它冷冷的盯着黎忻的背影,空氣中翻湧的惡意毫無掩飾,随時可能發動攻擊,“你可以留下陪我。”
“這算威脅?”
黎忻笑了,可他依然沒有回頭,反而伸手握住門把手,在暴虐的殺意中緩緩按下。
将門一手推開,黎忻倚着門檻回頭,臉上的笑意逐漸減弱,直至面無表情:
“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
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不緊不慢的語調以及毫無波瀾的瞳孔昭示着他的耐心已經徹底告竭。
在此刻,他比小醜顯得更加無情。
如果其他人在場,他們會驚愕的發現,在和怪物的對峙中,黎忻居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面對他毫不在意的冷漠,小醜滿身的戾氣迅速消散,到最後幾乎是猶疑的開口:“你……”
“你在跟我提條件嗎,别開玩笑了?”黎忻冷笑着打斷,手中的絲線松散纏繞,可卻讓屋内的氣氛陡然壓抑:“一個廢物而且,你真覺得靠你那些一時興起的小遊戲能弄死他們?”
小醜瞪大了眼睛,它似乎想要後退,可它忘了自己此時隻是個附身在玩偶上的殘魂。
它嗫嚅着,看着近在咫尺那雙毫無情緒的黑色眼眸,幾乎忍不住顫抖:“别說了……霖林,别說……”
“别說什麼?你可以啊,現在都能威脅我了。”
黎忻起身,一步步朝它靠近,他刻意放緩了腳步,将小醜的慌亂盡收眼底,略微上揚的嘴角帶着不加掩飾的諷刺:“還記得自己被這些親愛的兄弟姐妹們用刀逼到角落的時候嗎?一把刀就能把你吓得躲在我的身後死活不願出來。”
“那個老廢物怎麼說你的來着?”黎忻在它身前站定,沉思着歪了下頭,最終殘忍的吐出幾個字:“廢物還是懦夫?記不得了,反正是不被需要的垃圾。”
“霖林,别說了……求你……”
“他們都想殺你,而你隻會帶着一身傷,連條狗都不如的縮在角落裡哭。哦……現在你敢舉刀了嗎?”
“……”
“你靠着我在這裡站穩了腳,如果沒有我,你猜自己能在這活多久?”黎忻一把抓起眼前的玩偶,瞳孔中倒映着小醜無力垂下的綿軟四肢,半響後,嗤笑一聲:“你看,你還是怕他們,所以隻敢用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陷阱。”
小醜玩偶悄無聲息的歪倒在黎忻手中,像是一塊破爛的碎布,隻靠一把剪刀就能讓它支離破碎。
可黎忻沒打算适可而止,他必須靠着已獲得的線索成功控制住這枚瘋狂的定時炸彈,至少要讓它在自己解決完一切之後再被引爆。
“所以,我再問一遍。”黎忻手上用了些力氣,一字一頓:“我的時間有限,二十四小時之内,靠着你那些小機關和劣質傀儡,你殺得掉他們嗎?”
小醜不再回答,伴随着黎忻的話,它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噩夢般的日子。
那段被它強行遺忘的過去。
許久之後,小醜終于顫抖着開口,留下一句話:“你果然是霖林……”
黎忻沒有回答,隻是從小醜的态度中察覺到什麼後,随手把玩偶塞進口袋,直接走出房門。
這間屋子在二樓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和牆壁同色的暗門,怪不得之前一直沒有找到。
身為一個“死人”,黎忻當然不準備露面,而是藏在樓梯上方的死角,随意的聽着。
這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多少東西,不過鑒于這場遊戲裡麻煩的人實在太多,黎忻也不想冒險。
他和小醜耽誤了一點時間,早餐已經結束,“父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從零星的幾個字節,黎忻聽到了一件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玩家的主線任務變了。
提到任務,黎忻幾乎是冷笑一聲。
規則對他有夠狠心的,玩家那邊的主線任務和線索不但一點沒和黎忻透露,還上來就讓玩家幫着小醜找霖林。
要不是他察覺到不對,騙到了玩家的開場提示,把視線強行轉移到小醜身上,不然就按後續副本給的線索,自己跟被扒了裸奔也沒什麼區别。
歎了口氣,黎忻忽然覺得自己搞不好真從規則手裡搶過白菜。
否則哪來這麼大怨氣。
“靠,我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亂的副本了!”這動靜毫無疑問是萬金,“玩到一半中途變更副本任務,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