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圓拒絕過王思遠好多次,正常人被拒絕也該有所收斂了,但王思遠非要覺得她是還沒有被自己的誠心打動,更加變本加厲。
有一次,陳霧圓打不到車,在公交車站等車。
王思遠和他的小弟跟着她等車。
當時正值放學,還下了雨,車站裡擠滿了學生,陳霧圓站在邊上,特意和王思遠他們隔開距離。
過了會,車來了,周圍要上車的學生都往上走,王思遠的小弟忽然繞到後面推了陳霧圓一下,把她往王思遠身上推。
陳霧圓猝不及防,甯願淋雨也不願往王思遠身上倒。
幸好,旁邊有人拉了她一下,随即往前半步,說:“安分點。”
很淡的一句,聲音在磅礴的雨聲和嘈雜的人聲中聽不真切,應該是附近的學生,似乎對王思遠他們很有威懾力,他說完這句之後車站瞬間安靜下來。
陳霧圓當時急于避開王思遠,低聲道了聲謝,也不管是不是到自己家的車次了,趕緊付錢上車了。
回頭再看,匆匆一瞥,陳霧圓還記得隻看見一個黑色的背影,戴着連衫帽。
雨點落在地上又濺起,在夏日裡蒸騰起微弱的水霧,浮在他小腿邊。
淡漠冷峭,像是一場忽然而至的夢。
說實話,陳霧圓都忘記王思遠,但偶爾還會想起這一幕。
後來陳霧圓一見到王思遠就報警,好幾次之後王思遠消停了一段時間,再聽說就是他坐牢了。
……
陳霧圓站直了身體,烤肉店裡面依稀可以聽見客人的聊天聲。
王葉南往前走,眉毛皺起,怒氣沖沖,上次那個綠毛男撞了下邊上的人,小聲問:“這誰?”
“遠哥追過的人,”旁邊的人回道。
商場裡,王葉南沒膽子動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霧圓,不懷好意地笑:“你還這麼漂亮,怪不得我表哥喜歡你。”
陳霧圓不搭腔。
後面的綠毛擠過來說:“王哥,上次我見到她和鐘在一起吃飯,好像是鐘在女朋友,咱們不好動手。”
他小聲對着王葉南說了句話,陳霧聽見了半句,說的是,“……不然不好收場。”
陳霧圓往後稍稍退了半步,離烤肉店門更近了些,解釋說:“我不是他女朋友。”
王葉南鼻孔哼氣,他指着陳霧圓說:“我表哥馬上出獄,你等着他來收拾你。”
放完這句狠話,一行人又掉頭走了。
半路上,綠毛回頭朝她笑了下。
“……”
陳霧圓點了下頭。
王思遠出獄歸出獄,當時他沒入獄之前都有幾個月沒糾纏過陳霧圓了,再出獄估計也早忘記她了。
陳霧圓站了一會,何淨秋補了妝出來。
她看見陳霧圓站在烤肉店門前,神情有些嚴肅,還以為有什麼事,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事了?”
“沒事,”陳霧圓說:“剛才在想幫扶考試。”
何淨秋笑着說:“擔心這麼早幹嗎?”
……
路上經過一家早餐店,還開着門,陳霧圓讓司機停一下,問何淨秋:“我去買碗酒釀丸子,你要吃嗎?”
何淨秋搖搖頭。
等她買回來何淨秋看着她手裡的包裝盒,困惑地問:“你不是不愛吃甜品嗎?以前隻有楚榆星說你才陪她一起去吃。”
剛煮出來的酒釀還比較燙,塑料袋很薄。
陳霧圓拎着怕灑了,就把包墊在座位上才放上去,聞言說:“不是我吃,給鐘在帶的。”
又頓了下,似乎思考了幾秒,說:“以前也隻陪她吃過幾次,很早之前了。”
何淨秋看看她手中的酒釀,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說,過了好幾分鐘才問:“你怎麼給他帶東西?”
她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他對你很好?”
陳霧圓大緻清楚她在想什麼,其實有點不太想理會别人的猜測,有些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誤解。
而且和鐘在的事,她也不想往外說。
但看着何淨秋的表情,陳霧圓還是回答了:“前幾天有人在餐廳問我要微信,我不想給,那人不依不饒,鐘在幫了我。
“我問他為什麼幫我,”
何淨秋問:“為什麼,他人還挺好……”
“他說——”
陳霧圓現在想想還覺得無語:“因為那人點走了他最後一份酒釀小丸子。”
何淨秋誇獎話還沒說完,瞬間閉嘴了。
好半天,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評價道:“好狗啊他。”
她拍拍陳霧圓的肩膀:“怪不得你們學校校園牆上總有人罵他。”
何淨秋說:“這要是我,也得寫小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