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譽是不敢惱大師姐随意編排毀他清白的,他一臉憋屈,隻得氣急敗壞地拔劍直指蛇妖:“大師姐,莫要與這妖物廢話,我們聯手殺出去便是!”
蛇毒的麻痹感已經漸漸消退,金譽費力擡起重劍,氣勢洶洶地打算硬莽出去,半途卻接受到金瑤警告的眼神,大師姐的威壓之下,隻得灰溜溜撤了回去。
金瑤:你個廢物點心退下,别上趕着送菜。
打boss這種事情還是得靠我大男主。
金瑤側頭看向大男主,塗山寒側臉緊繃,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手中的雪降劍發出嗡嗡的劍鳴,那架勢一看就是“你再逼逼老子就廢了你”。
金瑤對着他瘋狂擠眉弄眼。
她心裡清楚,要不是現在有共同敵人要面對,大魔王拔劍第一個砍的就是她這張嘴。
硬着頭皮開了個頭之後,金瑤思維順暢滔滔不絕:“沒錯!”
她聲情并茂,落字铿锵:“他們是表面上循規蹈矩的師兄弟,也是私底下最親密的摯愛戀人,而碧落學宮裡的古闆長老們,又怎麼能容忍這樣悖逆世俗的存在?”
“一開始,師兄心中矛盾,并不願意接受師弟的感情,師弟不敢讓任何人發現自己隐秘的心思,隻敢默默地對對方好,每次師兄做任務,他都要偷偷跟随,每次師兄早起晨練,他都會躲在榕樹後悄悄癡漢注視……”
碧落學宮裡的雙人搭檔比試,被金瑤說成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青龍院的藍色校服和朱雀院的紅色校服,也被金瑤謅成了自古紅藍出CP,不是百合就是基。
所有人都都被這感天動地的愛情給震驚到無言以對。
金瑤說得口幹舌燥,小作坊下料太猛,沒見過世面的蛇姬深受觸動,同時也覺得這禁忌之戀十分刺激,她聽得津津有味,突然問道:“他們的感情這麼隐秘,你是怎麼發現的?”
金瑤噎住,迅速反應過來,照着腦子裡熱乎的剛看過的海棠社話本,壓低了聲音,按原文逐字逐句道:“有天夜裡,我撞見了他們……”
“我看到那師兄,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绯紅,他四肢酸軟,無法反抗,隻能眼睜睜看着對面的少年俯下身慢慢貼近,雙手解開他的衣襟。”
“師弟,你在做甚?!”
“白衣師弟神色依舊清冷,眼底的欲望卻如蟄伏的猛獸,蓄勢待發,望而心驚。”
“師兄當時一意孤行,領我入門,可曾想到會有今天?”
“一道悶雷響起,照亮了藍衣男子震驚的側臉,他癡癡看着眼前清俊脫俗的少年,他一邊後退着,一邊連連說‘不要’……”
“師弟,不可以!”
……
卡在關鍵時刻,蛇姬意猶未盡,追問:“然後呢?”
金瑤對蛇姬抛了個媚眼:“然後嘛,你懂的。”
金譽:“……”
塗山寒:“……”
雪降劍的劍鳴大震,在地上唰的劈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震的金瑤整個人一哆嗦。
“那……好吧。”蛇姬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頗為可惜道:“既然你們這麼相愛,本身又那麼難了,就放了你們吧。”
金瑤擦了一把汗,她幫塗山寒争取的時間,已經足夠充裕。
蛇姬重新籠上了黑色面紗,遮住了猩紅的蛇信,扭着腰咯咯嬌笑:“也罷,我隻能去抓别的小美人了。不急,隻要我吞噬足夠多的美人,就能褪去這鱗片,讓喬哥哥回來!”
塗山寒皺起眉頭,突然開口:“就算你褪去了鱗片,你的情郎也不可能娶你,因為他本來就不愛你。”
蛇姬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猛地轉頭瞪視塗山寒,金色的眸子染上一層殷紅血色。
“不可能!喬哥哥說他愛我,會娶我,會讓我成為他的妻!”
“明明是他說的,他說,相愛論心不論形,無關皮囊美醜……”
“他隻是,隻是一時被我的蛇鱗吓到了而已……”
“人妖殊途,他懼怕妖怪,就和你吞噬人類是一個道理。這世上,人是不可能真心愛上妖的。”
“他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你。”
喬生的種種疑點已經明了,他一開始招惹蛇姬,便是見色起意動機不純,後面被她的醜陋妖容吓破了膽,更怕被戀愛腦的蛇妖纏上,在村内多名男子失蹤的背景下,假裝自己也被妖物所擄,想把所有的證據指向她,引來降妖師徹底除掉蛇妖,擺脫她的糾纏。
塗山寒的語氣冷靜又不容置疑,句句誅心,蛇姬被他激怒,捂住耳朵,尖叫一聲,召喚出赤練蛇群向他襲來。
塗山寒此刻已經除清了體内的蛇毒,他不慌不忙拔出雪降劍,連連後退,将惱羞成怒的蛇姬誘入方才暗中設下的陣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