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泊川聽林遠忱說完整件事，隐隐覺得不太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喻牧的行動太幼稚，顧賀升的認輸太容易，這不符合他們的性格。尤其是喻牧，他這個專業，一旦在圈子裡壞了名聲，以後基本上隻有改行一條路。

他會甘心嗎？

聞泊川此次來蘇城約見了幾家和靈狐從同一季比賽中成立的幾家公司，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被大公司收購，剩下的一些自己做起來了，一些倒閉了，一些不溫不火的活着。聞泊川約着幾個負責人吃了頓飯，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全息遊戲？”其中一位負責人問道，“翠山要涉足遊戲行業嗎？”

他話音落下，飯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過來。聞泊川面上帶笑，不急不忙的解釋：“翠山的确有此意，但我這次過來，不是為了翠山。”

“是我想要進入全息遊戲行業，”聞泊川緩緩開口，目光掃過衆人，說，“我明白現在國内全息遊戲的困境，沒有市場，沒有設備，沒有作品，前者我持否定态度，設備的問題我來解決，各位有沒有興趣？”

那位負責人輕笑一聲，沒有明确拒絕，也沒有答應。他巧妙的岔開話題，将這件事揭過去。他們的反應在聞泊川的預料範圍内，見到桌上有人不斷地看向他，似是有點興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件事情不會因為一頓飯就定下來，和他的幾句話就能定下來，想要打消疑慮，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實物。

聞泊川明白這一點，隻是，他現在還不能将東西直接拿出來。

聞延正，正遠，翠山，家裡的事情還沒解決，聞澤風虎視眈眈，等着抓他的錯處将其剔出公司。聞泊川對他爺爺的公司的确沒興趣，但屬于他媽媽的東西還在聞延正手裡，他暫時還不能離開。

“你想要的不隻是孟老闆那點股份吧。”飯局結束後，聞泊川将人們送走，自己等着梁逢開車過來。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循聲看去，對上一雙蒼老的眼睛。

聞泊川愣了一下，才認道：“宋叔？”

宋嶂笑了笑，道：“沒認出來？”

“沒認出來，”聞泊川不隐瞞，直言道，“太久沒見了，咱們上次見面，還是我瘋着的時候。”

“瞎說什麼。”宋嶂不痛不癢的罵了一句。

宋嶂是聞泊川母親孟憬當年手下研發組的副組長，在孟憬死後，他受不了聞延正的擠兌，辭職走人。這些年輾轉多地，最終在蘇城落腳。他年紀也就四十出頭，但因為長期熬夜，身體已經不好了。聞泊川回國的時候，聽說宋嶂已經選擇辭職養老，便沒有選擇打擾他。

“聽說你結婚了，恭喜，辦婚禮的時候給我們發請柬，阿姨叔叔們給你們包個大紅包。”宋嶂說的含糊，但聞泊川知道，他說的阿姨叔叔是當年母親研究組的人，這些年他們私底下還都有聯系，偶爾湊齊了人，還會一起旅遊聚餐。

“沒問題。”聞泊川笑着說，“路費我出，酒店我訂，你們隻管來就行，紅包别給我了，給我愛人就行。”

宋嶂抱起胳膊：“看着你倆感情不錯啊。”

“是啊。”聞泊川說，“我以前可從來沒這麼讨厭過出差。”

“貧的你，知道我孤家寡人一個，故意給我炫耀呢？”宋嶂來找他有正事，寒暄過後，他正色下來。

“說說吧，是不是設備還有問題？”宋嶂問。

聞泊川笑着，卻沒有回答。

有些事是瞞不過去的，尤其是像宋嶂這種了解他，也了解這個行業的人。

見聞泊川不說話，宋嶂心裡的猜測确定了七八分。全息遊戲設計并不難，但真正難得在于設備。和VR遊戲不同，全息遊戲更需要的是身臨其境，這就需要智能設備進一步升級，更好的和遊戲與人體結合。

聞泊川之前在國外研究過智能腦域，當時他的智能駕駛和電力動能汽車項目根本用不上，但聞泊川還是花時間花心思去研究了，從那時候宋嶂就看出來，聞泊川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麼。

他想要将孟憬二十多年前的構想變成現實。

無需芯片植入，隻通過體外設備給予人最便利真實的感受。曾經的科幻電影變成現實，手機，電腦等一系列電子産品被濃縮進一個小小的手環或其他類似設備，通過人的腦電波指揮，随時收地出現，并且隻要設備主人不放開權限，外人就無法查看，保證了私密性和安全性。

這隻是第一步，随後智能醫療，智能出行進行全方位的串聯，構成一張巨大的新型網絡。

但聞泊川沒有孟憬這樣大的志向，他目前想做的，隻有全息遊戲和智能醫療這兩個方面。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宋嶂看着聞泊川，說，“這東西不是說說就能變成現實的，既要壓低成本呢，又要保證性能，而且還必須安全，你不好做。我估計你已經有了成本，但還沒有達到你的預期，說說吧，你想把價格壓到多少。”

“價格不是問題，”聞泊川說，“主要還是不夠便攜，操作不夠簡單。我還需要人來進行優化，但我想要的人，人家不願意來啊。”

宋嶂一哂。

“老馮嗎？他在正遠工作了半輩子，現在是高層人員了。他要是想走，當初就跟我們一起走了。我們那夥人，最後不就留下他一個嗎？”宋嶂說，“你要需要我，我可以幫你去看看，不過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我倒是可以幫你聯系聯系，不過……”